阿蒙眼底闪过一抹杀意,脸上却还是敦厚老实的表情,“等我的伤势好些了,我、我就准备回西南。”
“这倒是巧,我也准备去西南。”安妮故作惊喜的说道。
阿蒙的心里却有些戒备,小心翼翼的问了句,“恩人,您、您去西南是访友还是——”
“家父年少时曾去西南游历,喜欢那里的秀美风光,却也同情贫苦民众的蒙昧。”
安妮半真半假的说道,“家父是个先生,生前教授了上百名学生。只可惜英年早逝,他临终前,还不忘教书育人。”
“我是个女子,无缘科举,便准备继承家父的遗志——”
阿蒙确实不是普通山民,他甚至还在府学读过书。
他明白那些老学究,动不动就想来个“教化万民”。
而他们西南的少数民族,就是这些人眼中的蒙昧蛮夷,是需要被“教化”的。
阿蒙虽然瞧不上那些老学究的酸腐气,却也知道,在教化一道,他们确实无私,值得尊敬。
眼前这个女子,年纪不过二十,却也有教化蛮夷的心愿,倒也不失一个好人。
她,应该不是那些人派来的!
阿蒙脑子里飞快的想着,慢慢的,他对安妮也就少了几分戒心。
“原来恩人是位先生啊——”
“不要叫我恩人了,你若愿意,可以唤我一声安先生!”
安妮说话的时候,还故意看了眼他的伤势,“我看你的伤还挺重,咱们又是同一个目的地,索性你就跟我一起走吧。这样,也方便你养伤!”
“那就多谢恩,哦不,多谢安先生了!”
阿蒙正有此意。
他不确定那些人会不会再来刺杀,且他的随从被杀的被杀、走散的走散,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他这般伤势,靠自己一个人,根本就不可能安全回到寨子。
眼前这位安先生,看样子不像坏人,应该可以信任一二。
就这样,安妮收下了第一个“马仔”,她的车夫也有了着落。
嗯,阿蒙虽然受了伤,可也不是不能动弹,坐在前面赶个马车,还是没有问题的。
阿蒙起初也只是想找个人“护送”自己回去,但跟着安妮走了一段时间,他发现,“安先生”还真是个圣人一般的人物啊。
遇到受困的人家,总会施以援手。
碰到看不起病的穷人,她不但免费看病,还给留下汤药。
看到因为得了脏病而被赶出妓院的雏妓,她居然也不嫌脏,直接把人抬到了自己的车厢里。
阿蒙也不是没有见过好人,可“好”到安先生这种程度,就真的太少了。
阿蒙不信汉人的神佛,但他也和同窗去逛过寺庙。
不知为何,看到安先生亲自给雏妓擦拭身体,喂药,处理伤口的时候,那模样,像极了莲花座上的观音菩萨。
那般圣洁,那般悲天悯人,阿蒙觉得,安先生整个人都在发光!
当然了,最让阿蒙惊叹的,还是安先生的医术。
得了绝症的雏妓,居然被安先生救了回来,还彻底康复了!
天哪,那可是无可救药的脏病啊,得了就只能等死,可怕程度不亚于瘟疫。
安先生几服药下去,居然就治好了!
看到脸色恢复如初、活蹦乱跳的雏妓,阿蒙的心瞬间火热起来:他们西南蛇虫横行、满是毒瘴,却缺医少药,如果能有安先生这样的神医,那、那他们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