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女儿一样巴巴地去前院傻等?
不行,她主动往萧震跟前凑的次数还少吗?换个男的早被她迷住了,可萧震是根呆木头,照上次萧震冷声告诫她慎言的样子,苏锦今儿个真殷勤地去接他,萧震八成还会怪她太热情乱了礼法。
她得等个合适的理由,然后再趁机亲近他。
念头刚落,陪女儿去前院的秋菊突然慌慌张张跑了回来,进屋就道:“太太,大人受伤了!”
苏锦当即就打了个激灵,声音都颤抖了:“伤哪了?”
秋菊拍拍自己右臂,担忧道:“大人在王府包扎好回来的,不知道底下到底什么样。”
苏锦pì.股都离炕了,闻言心里转了几个弯,qiáng迫自己重新坐稳,让秋菊仔细说清楚。得知萧震其他地方都好好的,走路稳稳当当,也能用左臂抱起阿满稀罕,苏锦就不怎么担心了,兴致寥寥地吩咐秋菊:“行了,我都知道了,你去前院看着小姐吧,别让小姐捣大人的乱。”
春桃、夏竹、秋菊都有些疑惑,以前太太很关心大人的,今天怎么不去瞧瞧?
三女互相瞅瞅,都猜不透苏锦的想法。
秋菊回了前院。
堂屋里,萧震坐在椅子上,阿满坐在他腿上,小手轻轻地摸着干爹肩上的白纱边缘,问干爹为什么要缠成这样。小孩子的问题单纯又无聊,萧震心不在焉地回答,听到外面传来女人的脚步声,萧震手臂、大腿都绷.紧了。
然而,出现在门口的,只有秋菊一人。
萧震愣住,秋菊刚刚去知会苏锦了,萧震以为苏锦听说他受伤,一定会来探望,怎么?
他怕她来,现在她没来,萧震心里突然空落落的。
为何不来?不在意他受伤与否吗?还是那晚苏锦误会他瞧不起她是寡妇,仍在生气?
“干爹,你怎么不说话?”阿满仰着头,望着干爹问。
萧震回神,朝女娃娃扯出一个异常勉qiáng的笑:“阿满问什么了?”
阿满轻轻点点干爹比她大腿还粗的手臂,眨着眼睛问:“干爹被老鹰抓了吗?”
那天哥哥陪她在院子玩,天上有只大黑鸟,哥哥就说那是老鹰,会抓小jī吃。
萧震失笑,摸了摸女娃的脑袋瓜。
阿满想干爹,整个下午都在前院过的,夜幕降临,要用晚饭了,她也寸步不离地跟着干爹。
刘婶端来碗筷,连续放了三只碗下来。
阿满看见了也没多想,萧震心跳却快了起来,问刘婶:“怎么有三只碗?”
刘婶笑:“太太说了,今晚她也在前院用,大人有伤在身,不能劳您喂小姐。”
萧震闻言,心一半暖一半凉的,原来她来,只是为了喂阿满。
刘婶继续去厨房端菜,她才出去,苏锦来了。
萧震及时垂下眼帘,目光所及,只能看到她白sè的裙摆,以及时隐时现的一双绣花鞋。
“阿满,干爹受伤了,不能喂你吃饭,来娘这边。”
萧震听见她柔柔地说,说完迈着碎步走到他身侧,他看见她俯身,伸手掐住了阿满的小腋窝。她低着头,侧脸白皙,嘴角噙着温柔浅笑,似是在赞许女儿的乖巧懂事。她离开时,动作带起一丝淡淡的清香,比饭菜的香气更叫他馋。
像是被蜘蛛丝一圈一圈地缠住,萧震再也无法将心思从她身上收回。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想倒酒喝。
萧震好酒,每次用饭,刘婶都会给他备上一壶。
但就在萧震左手碰到酒壶的那一瞬,另一只手突然覆了过来,轻轻地,又真真切切地覆在了他手背上,温温热热,就像吐丝的蜘蛛jīng终于来到了猎物身边,食用之前,先将爪子搭上猎物,令人心惊胆战。
萧震额头冒出汗珠,他不怕刀伤不怕剧痛,他只怕这个女人。
“大人有伤在身,不宜再饮酒。”
短暂的碰触后,苏锦先他一步离开,然后从他手里抢走酒壶,放到远离萧震的地方。
萧震胡乱点点头,再僵硬地放下左臂。
苏锦斜眼偷瞧,眼睁睁看着他额头的汗珠沿着那冷峻侧脸滑落而下,既惊诧,又好笑。
二十八岁的萧震萧大人,该不会还没碰过女人吧?不然怎么摸下手背,他就紧张成这样了?
“大人是不是很疼?”给女儿舀勺蛋羹,苏锦抬眼,光明正大地打量萧震片刻,疑惑问。
萧震喉头滚动,垂眸道:“一点小伤,早不疼了,弟妹不必担心。”
苏锦轻笑:“我没担心,只是见大人脸上有汗,才随口问问。”
萧震喝得再多都不会泛红的冷脸,就这么被她笑红了,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干爹热得流汗了!”阿满学娘亲嘿嘿地笑,仿佛干爹出汗是件好玩的事。
萧震再也坐不住,起身道:“我不饿,弟妹陪阿满用罢。”说完,男人大步流星地去了侧间。
苏锦也不挽留,让夏竹、秋菊把萧震的饭菜分出去,拿到厨房温着,等萧震饿了再端过来。
里面萧震听得一清二楚,不禁皱眉。
她待他,好像没以前那么,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