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娃娃生得像极了萧景姒,她一哭,楚彧心肝儿都疼,大抵这便是血溶于水,分明才第一次见,却能牵扯动筋骨。
“宝宝,别哭别哭。”楚彧耐心极好,小心地抱着,左右晃着,哄她。
桃花就要哭,伤心欲绝。
梨花看不过去,忙帮着哄:“妹妹不胖,妹妹别哭了,我们去吃糖。”
一听吃糖,桃花就停了一下,然后可怜兮兮地看着哥哥,继续掉金豆子。
然后父子俩哄桃花去了,怎么哄,用吃的呀!嗓子的忧伤只需要一颗糖。
萧景姒要去秦臻府上,杏花梨花两只本也想跟着去,可桃花不肯,一手抱着一个,要左边喂一颗,右边喂一颗,左右开弓着吃。
好幸福呀,好多糖~
桃花笑开了花,杏花梨花两只满脸担忧地看着萧景姒出门。
天色不晚,月上楼阁,景色很好,圆圆的一轮月,杏黄色的暖光,朦朦胧胧地笼着夜色。
将军府搬到了左相府隔壁,离钦南王府不远,萧景姒独自打着灯,走得很慢,古昔走在后面,走路有些微跛,一前一后两道身影。
萧景姒走到门口,提了提手里的灯,笑着看着门口:“这么大风,怎么站在门口。”
秦臻还有宝德,便站在门口,大门开着,一眼可以看到里面的布景,与当年的卫平侯府一模一样。
秦臻性子固执,不论搬了多少次府邸,也是最初的模样,他曾说过,兜兜转转,这样才不会迷路。
兜兜转转,她都会回来,卫平侯府萧景姒。
秦臻说:“听到声音便出来了。”她模样变了些,与以前**分相似,神色与笑起来的样子,没有变,一头魔发,倒像她刚及笄时的样子。
他方说完,洪宝德便拆穿了,笑着打趣:“秦臻,你何时学会睁眼说瞎话了?”她眯着眼笑,毫不留情地拆秦臻的台,说,“景姒,秦臻他从早上就站着里等了,整整,”算了算,做出一副夸张的表情,“站了足足四个时辰。”
四个时辰,那便是从辰时开始等。
萧景姒笑,将灯笼递给了章周,走上台阶,对秦臻说:“怪我,回来晚了。”
太晚了,他都老了。
她看见了,秦臻微微斑白的两鬓,容颜未老,却已沧桑。
怪她,让他牵挂。
秦臻点头,一脸严肃:“嗯,怪你。”他走过去,抱住她,轻叹了一声,“以后别这么吓我。”
萧景姒点头:“好。”
他抱着她的手,在颤抖。
从她长大后,秦臻便没有再抱过她了,他以为她长大了,竟不知抱在怀里还是如此瘦弱,小小的,像个没长大的姑娘。
他松手,领着她进屋,说:“你一年没有回来,我酿的酒堆了很多,今晚陪我喝两杯。”
萧景姒应:“好,不醉不归。”
秦臻笑,还是这么贪杯呢。
她笑着,眼睛有些红,却一直明眸皓齿地笑,眼里有欢喜,也有怅然后的安定与坦然。
兜兜转转,她回了家,不问路途坚信,没有虚与委蛇,也不嘘寒问暖,他备了她最爱的酒,一直等她归来,便够了。
洪宝德抹了一把眼泪,心酸酸的,扯了扯嘴,笑了,说:“古昔,你站在外面做什么?还不快进来。”
秦臻与萧景姒回头,对他招招手。
他愣了一下:“噢。”然后颠颠跛跛地进了屋。
关了门,灯火阑珊,照着来时路,将军府的常青树,一枝绿枝出墙来,月光落下淡淡的光,影子都是温柔的。
屋里,传来女人与小孩的声音,言笑晏晏。
洪宝德哄着怀里的孩子:“秦宝,秦宝,喊姑姑。”
一岁大的孩子,也不怕生,欢腾地扭开扭去,学着喊“嘟……嘟……”
嗯,不是太标准,差强人意。
洪宝德坚持不懈地教:“是姑姑。”放慢了语速,一个字一个字地来,“姑——姑——”
秦宝嚷嚷:“嘟——嘟——”
洪宝德:“……”放弃了,不是谁家小孩都能像梨花那样,一岁的时候就能文能武,识文断字。
萧景姒笑,将手上翠绿的玉珠子,挂在了秦宝脖子上。
“嘟嘟!”
“嘟嘟!”
“嘟嘟!”
秦宝猛地扎进萧景姒怀里,嘟嘟个不停。
洪宝德汗颜,她家这小子,看脸吧。
萧景姒在将军府留膳,楚彧和梨花在家里带桃花妹妹,父子俩一大一小,嗯,气氛不算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