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伯爷想看什么呢?
明理回头,看着星月殿里满屋的人,欢声笑语,气氛甚好,他看不明白,伯爷从靖西千里迢迢赶来,是为了什么。
忠平伯魏峥说:“她笑得很好看。”
她?
洪相爷啊。
明理好像明白一点了。
五月初八那日,萧景姒听闻沈银桑有孕,便去了一趟怡亲王府,送了贺礼,回王府的路上,楚彧陪她步行回钦南王府。
她与楚彧都不住宫中,楚牧年纪大了,住在府里也好。
远处巷子里,女人在乞讨,声音传出来。
“公子,您行行好,给点吧。”
那女子蓬头垢面,跪在地上,似乎站不起来,弓着身,头发挡住了脸,看不清模样,只是手上露出来的皮肤,布满了疤痕。
她身上脏,被扯住衣角的男人露出嫌恶的表情,抬脚就踢向女人。
“滚开!”
“臭瞎子,脏了老子的鞋了。”
女人却不松手,抓着男人的衣角,不停地讨求,推推搡搡间,露出了被头发挡住的脸,满脸狰狞的疤痕,双目失明,模样极其可怖。
男人显然被吓了一跳,大力踢开女子,像沾染到了什么毒物一般,捂住口鼻。
“滚开滚开!晦气东西。”
“就你这丑八怪残废,做乞丐都不配。”
“你怎么不去死!”
男人骂了一顿,还不解气,一脚踢在女子胸口,她被踢得往后倒,咳了几声,摸着地前行,她看不到,手突然摸到了一双鞋。
是女子的绣鞋,镶嵌了珍珠。
是个富贵之人呢。
女人缩回手,似乎怕脏了对方的鞋,说:“姑娘,能不能给我一点吃的,我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
那绣花鞋的主人没有作声。
女人趴在地上,苦苦央求:“姑娘,您行行好,给口饭吃,求您了。”
女子突然开口,喊道:“扶辰。”
乞讨的女人猛地抬头,露出一张疤痕交错的脸,惊慌失措地往后退。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扶辰。”
“我只是个乞丐。”
说完,她转身,拼命地往前爬,满身脏污,骨瘦嶙峋的女人,身子在剧烈地颤抖,她却没有停下来,像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一般,拼尽了力逃跑。
当年名动凉都的文国公府女子,折了一身傲骨,落得这般田地。
楚彧牵着她的手:“阿娆,回去吧,外面风大。”
萧景姒转身:“先陪我去一趟文国公府吧。”
“做什么?”
“让萧奉尧积点德。”
楚彧失笑:“你啊,就是心太软。”
萧景姒道:“还好,我不像萧凤尧。”
那个男人,是有多无情,放任自己的亲生女儿,在外乞讨。
还好,她是卫平侯府萧景姒,不是文国公府萧景姒。
一个月后,菁华迎娶凤观澜为妻,办了两次婚宴,钦南王府一次,北赢一次。
六个月后,沈银桑诞下一个女儿,凤朝九给女儿取名凤莞。
十个月后,折耳兔族又添了一只灰兔子,沂水妖主为长孙取名为花满,楼满花香凭谁嗅的那个花满。
有人问,为何给孙子取了这么个女气的名字,沂水妖主坦坦荡荡地说,这是文雅。
她夫人笑:他呀,就会这一句诗,还是一百年前和儿子一起逛青楼时学的。
菁云:窘!
菁华与凤观澜两夫妻没意见,觉得花满也不错,总比尊上家的楚猫妖要好。
北赢三年为春,三年为冬。
转眼,春日将逝。
菁华儿子三日宴之后,萧景姒便在北赢暂住了一段时间,平日里,她与楚彧在人族为多,楚彧两边政事都要顾着,却不让她插手,她也落得清闲,带带桃花与梨花,梨花有专门的教文武的老师,时常被他父亲送去北赢或者人族,在萧景姒身边的日子不算多,不过两岁大的孩子,便要帮着父亲处理政务,倒是桃花,因为身子骨不好,楚彧将她养在身边,十分溺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