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抬眼,司笙看向喻天钦,没问案件的具体细节,而是问:“既然是蓄谋行凶,选的地方应该又偏又静,确保没有目击者。萧逆怎么会正好撞见?”
“应该是跟家里闹了点不愉快,”喻天钦道,“那小子死轴,怎么问都不肯说。不过,那会儿,他父亲刚去世没多久,母亲成天酗酒、不管他,心情不好还会跟他撒气那家呀,没法待。”
“哦。”
司笙微微颔首。
在易诗词的葬礼上,她有听过一点传闻,自萧爸去世后,易诗词颓废过一段时间,基本都是萧逆在照顾易诗词。
想来萧逆当时的状况不会好到哪儿去。
“当时他还小,帮不上什么忙,加上场面挺血腥的,估计吓得不轻。不过人挺机智,第一时间短信报警,之后就藏起来了,还录了一段视频做证据。”
“凶手是被当场抓获的,萧逆就被带回去做了个笔录。”
“做完笔录都凌晨一二点了,一直联系不到他家长,我就把他带回家了。”
“那会儿把小洋送邻居家,小家伙哭啊闹啊,完全不像现在这样安静。萧逆跟小洋还挺有缘,小洋往他怀里一钻,立马就老实了,不哭不闹,还抓着萧逆的衣服直笑。你是不知道,我当时就想把小洋送他了。”
某人正经不过三秒,刚规规矩矩地讲完相遇,到最后还是没忍住,崩了。
“”
司笙嘴角狠狠一抽。
摊上这么个不着调的外公,喻立洋是真的挺可怜的。
“后来要问一些具体细节,去找过他几次,知道一点他家的情况。”喻天钦收起那轻浮散漫的神情,继续道,“他妈不管他死活,我偶尔让他来蹭个饭,顺便让他帮忙带带小洋什么的,你来我往的,时间一长就熟了。”
司笙问:“他妈后来一直没管他?”
“知道病情前,有半年时间,对他好一点儿吧。”喻天钦道,“也没什么用,为了给他妈治病,那小子欠了一屁股债,还好没耽误学业——”
说到这儿,喻天钦察觉到司笙颇为意外的神情,脸色不由得一垮,有点小崩溃,“这他总该跟你说了吧?”
司笙木然道:“没有。”
“这臭小子”
喻天钦嘟囔了一句。
司笙问:“他跟谁借的钱?”
“不知道,我刚想给他筹呢,他就说不用了。”喻天钦一边干活儿一边说道,“三个月多前吧,他跟我说,已经还清了。我还以为是你——”
话一顿,喻天钦悠悠然瞥了眼司笙,没继续说下去。
司笙忽然想到萧逆出现在百晓安保的事,以及——
那个性冷淡画风的百晓堂软件。
估计是接这一类的活儿还清的。
没有追问,司笙转念一想,思绪落到别处,“我看他有点身手,你教的?”
喻天钦略一停顿,回答:“教过几招,这小子聪明,一学就会。”
“那他在校打架闹事——”
“扯淡!”
喻天钦皱皱眉,刚想解释,就听得喻立洋在客厅里喊——
“萧逆!”
闻声,二人遂不约而同停止谈话。
当事人在场,这种事情,不好当面说。
今天周五,月考结束。
喻天钦近日难得有空,加上司笙要送喻立洋回来,所以喻天钦就叫上了萧逆。
反正学校就在小区对面,萧逆放学后步行十分钟就到家门口,不费事儿。
“姐。”
萧逆拎着包进门,见到司笙后,微微颔首,打了声招呼。
司笙随口问:“考完了?”
“嗯。”
萧逆把背包拉开,把路上买的新习题册给喻立洋。
想到司风眠几次转述,司笙打量了眼这个低调又嚣张的少年,饶有兴致地问:“能拿第一吗?”
“”稍作停顿,萧逆定定地看了司笙一眼,简短回答,“能。”
话音有力,信心十足。
“能什么,能先过来给我把鱼处理一下吗?”
喻天钦凑上前来,举着菜铲,毫不客气地跟萧逆道。
萧逆:“”
一秒都没歇着,刚一到,就被叫去厨房做事了。
而,喻天钦也好,萧逆也罢,似乎都有一种共同的默契——绝不使唤司笙。
司笙闲的没事,本想陪喻立洋玩一玩,没想手机忽然振动,是凌西泽来了电话。
她推开落地窗,走到阳台,掏出手机接电话。
“刚接陆同学演出回来。”凌西泽简明扼要地解释,然后回答司笙微信里提及的话题,“段桐月的事,黄了。不过,她可能找twelve别的角色。”
“黄了?”
凌西泽轻描淡写道:“她跟你一个剧组,怕你不开心。”
听得他的解释,司笙一乐,“合着是你从中作梗?”
“嗯。”
往剧组里塞个人不容易,但是,想搅黄一个角色签约,还是挺简单的。
twelve的女主又不是被拍板说“非段桐月不可”。
往后靠在栏杆上,司笙随手推开窗户,任由微凉的晚风徐徐吹进来。
她勾勾唇,“做得不留痕迹?”
“没有。”
“那她岂不是不知道你不待见她?”司笙略有不爽。
“她知道。”凌西泽笑了笑,无奈道,“追我的人不少,你为什么对她这么执着?”
手指一抬,将被吹乱的发丝拨到耳后,司笙理所当然问:“追你的人,在春晚后台跟全国表白的,有几个?”
凌西泽:“”合着是在介意这个呢。
她介意的,不是段桐月这个人,而是段桐月的行为。
要命的是——
因为司笙重回娱乐圈,不能暴露她和凌西泽的关系,所以他们俩现在不能公开,免得司笙一以“演员”身份出现在公众视野,就给司笙招一波黑。
如今,网上有一些传“司笙x钟裕”“司笙x沈江远”的,凌西泽都只是稍微压着,漠视旁观,没有别的动作。
凌西泽顿了顿,刚想说电话安慰司笙,没想,却被另一道声音抢了先——
“凌总,今天谢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