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舟摇倒立在惩戒岩旁,闭上眼,腮帮子并双手酸软无比,都有些发颤……
这身体简直和他十四岁的没有一点差别,他手臂发抖,全身僵硬——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稍有松懈,立刻就会从坛子上摔下来。
抓着酒坛边沿的手指关节泛白,汗水从大臂一路蜿蜒到小臂手腕处……
再撑半个时辰,再撑半个时辰!
戾气令他经脉都鼓胀了起来,阮舟摇周身杀气几乎要化为实质。他若此刻睁开眼睛,围着他的太衍弟子们定要惊上一惊——原因无他,漆黑双眸,已尽是猩红颜色!
※
“……师弟。”
“……嗯。”
“师弟?”
“……嗯。”
“四个时辰了……”
“……嗯。”
“……师弟,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近水楼台,落英缤纷。
江映离自落红如雨中将一根长歪了的桃花枝丫给剪下,清冷淡漠的眼终于从桃树上移开:“师兄在说什么?”
丹宗宗主尹剑持对上那比霜雪还冷淡几分的眸子,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道:“你那宝贝徒弟还在惩戒岩那儿竖蜻蜓呢……丹宗器宗御宗弟子都去那儿看热闹了,你看这影响,是不是有点儿……”
江映离气压骤低,移开眼,又剪下一根枝丫,冷声道:“这是他自找的!”
尹剑持不由奇怪,道:“阮错平日里虽然调皮了些,到底都是小错……今日怎么了,你要这么罚他?”
江映离虽然为人冷淡,对待门下弟子也很严苛,但自古道严师出高徒,他从不会无缘无故地拿弟子撒气。他罚阮错罚得这么狠定有他的道理。可无论阮错犯了何等样事,四个时辰不闻不问,都有些过头了。
阮错不过十四岁年纪,虽然天资极高,辟谷已成,但毕竟不是金刚不坏的身体,江映离罚他至此,莫非有什么隐情?
江映离猜也不必猜便知道尹剑持这是想打听那小兔崽子干了什么好事,只要不特别严重,就会给他求情。
忆起阮舟摇在他热流涌动时动手动脚,江映离的神情很是难看。
十四岁的弟子,比他矮了一个头还要多。
竟然丧心病狂,想抓他的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