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加利亚的王宫,特尔沃诺城中。
年迈的保加利亚国王半躺在床上,两名年轻的女仆正在床前,服侍着国王陛下用早餐。
现任保加利亚王,是前国王的远房叔叔。
因为七年前康斯坦察一战,前国王本以为是一次胜利仪式,所以带上了几乎所有的子嗣亲属,想让他们看看自己的威风,结果可想而知。
希什曼下手太狠,前国王五个儿子,一干亲属,一个没留。
剩下两个有继承权的,一个是前国王的远房叔叔,也就是现任保加利亚王;而另一人,则是前国王唯一的女儿。
当时她才十岁。
现任保加利亚王强娶了自己兄弟的女儿,坐上了保加利亚的王位。
当时保加利亚境内,去康斯坦察的贵族,在一夜之间被希什曼杀得干干净净,整个国家为了争夺继承权,都陷入了动荡之中,也就无暇顾及保加利亚王位的事情。
这些人争夺各个公爵、伯爵领的继承权,总需要国王的承认,登基之后的保加利亚王,就利用了这一点,在各个势力之间如鱼得水,最终使保加利亚王国不至于就地崩溃。
虽然这样导致了国王对各地的控制力减弱,但能够保住王位,就已经很难得了。
从这一点上来说,现任保加利亚王还是非常有手段的。
既然是有手段的人,那肯定都是有野心的。
保加利亚王这些年来大力提高王权,想要加强对各附庸公国的控制,已经颇具成效。
除了在伊利诺波利斯的自治权这个问题上,由于有拜占庭帝国的插手,遭受了一点小挫折,其它的计划都进行得非常顺利。
这就导致了老国王野心的膨胀。
他准备向康斯坦察动手了。
老国王没有去过康斯坦察,但他去过伊利诺波利斯,这座城市在他的眼中已经是非常富庶了,如果没有拜占庭的插手,老国王拼命也会把这座城市收归囊中。
可是当老国王问起那些商人,这里比起康斯坦察如何,那些商人的回答非常地一致:不值一提。
老国王完全无法接受这个答案,他又问那些商人,那君士坦丁堡和康斯坦察比起来怎么样呢?
商人的回答出现了分歧,有的人认为君士坦丁堡好,有的人则认为康斯坦察住得更舒心。
能跟君士坦丁堡媲美,这已经是非常恐怖了。
而这些商人最终统一了答案:钱多得花不完的话,就去君士坦丁堡;没到那个地步的,就去康斯坦察吧。
这个答案让老国王更意外,自己治下的王国,居然有这么强大的一个伯爵。
这是所有的国王都不能容忍的,特别是像保加利亚王这样有野心的国王,管家他还自认为自己有实力。
康斯坦察不是每年还是会交赋税吗?而且数量还不少,这就说明他们还是对自己这个国王有所忌惮的。
什么?今年不交赋税了?
那就派个收税官,去试探一下,看看康斯坦察伯爵对自己这个国王,究竟忌惮到什么地步吧。
可老国王不知道,他眼中“不少”的税赋,对康斯坦察来说,完全是不痛不痒的,如果不是今年财政确实困难,康斯坦察就当打发叫花子,给了也就给了。
老国王用完早餐,在两名侍女的搀扶下,从床上站了起来。
老国王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既是自己侄女、又是自己妻子的王后,伸过满是皱纹的手,贪婪地抚摸了一下王后光滑的后背,无比满足地嘿嘿笑了一声,步履蹒跚地走出了寝宫,来到大殿上坐着。
“陛下!国王陛下!”
外交总管从门外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老国王昨晚享用了王后年轻的肉体,正是精神焕发的时候,也没有因为外交总管的失礼而生气,声音沙哑地问道:“怎么了?难不成异教徒带兵打过来了?”
“陛下!大事不好!”
外交总管焦急道:“基利法雷夫斯基的教堂被劫掠了!有牧师跑过来送信,说是那个……是……”
老国王瞪大了眼睛,自己直辖领的教堂被劫掠,好大的胆子,哪股流贼敢做这种事情!
“谁干的!”
“是……是那个……”
外交总管吞吞吐吐道:“来送信的牧师说,是……康斯坦察的jūn_duì 。”
老国王心中凉了半截,从王座上颤巍巍地站了起来,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外交总管说道:“牧师说是在昨天上午。”
完了!
昨天上午被劫,现在才得到消息,哪里有时间去周围村庄征召士兵。
大规模的职业jūn_rén ,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地方有,一个是康斯坦察,一个是君士坦丁堡,听说罗马和奥地利大公也在组建,只是不知道建成什么样了。
但无论如何,在保加利亚国王这里,是不存在的。
老国王当然知道康斯坦察jūn_duì 过来是为了什么,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康斯坦察的反应会那么激烈,难道那个税务官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得康斯坦察伯爵生气了吗?
老国王绝对想不到,他只是在一个错误的时间,招惹到了一个不该招惹的失恋小处男而已。
“快!快!”
老国王从王座上慌张走到外交总管面前,差点摔在了地上,急道:“发书,现在发书,让各个公国带兵来救,不,去君士坦丁堡,派使臣去君士坦丁堡!快去!”
“是……是!”
外交总管也吓得全身发抖,不过他的内心是完全放弃了的,康斯坦察伯爵都已经打到家门口了,这时候去请求救援,怕是来不及了。
就在此时,一名卫兵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陛下!陛下!来了,来了!”
老国王只觉得眼前发黑,抱着最后一丝侥幸问道:“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