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墙下的士兵们,并不知道即将到来的死亡,只是一味地推着墙壁,然后突然发现,月光被什么东西遮挡住了。
墙下的异教徒士兵抬头仰望,只见那厚实的矮墙,朝着自己的头顶砸了下来。
轰隆一声,尘土飞扬。
一截截的矮墙,纷纷被推倒。
被矮墙压成肉饼的异教徒士兵,至少得有近百人。
牺牲了那么多的士兵,异教徒的指挥官等的就是这一刻。
“冲锋!”
“杀过去!”
“冲啊!”
“天堂中的处女在等待着你们!勇士们!”
这些话,就像一针针的鸡血打进了那些异教徒士兵的身体里,他们忘记了被矮墙活埋的同伴,挥舞着手中的刀盾,表情扭曲地冲了上去。
康斯坦察的短兵相接,跟一般意义上的短兵相接不太一样。
康斯坦察虽然也有刀盾手的存在,而且会站在最前方,不过他们的作战方式,从来都是结阵作战的,即使在这个时候也不例外。
所以那些异教徒士兵冲上去的时候,看到的是严阵以待的康斯坦察士兵,已经结成了一个密集的队形。
刀盾手在前,长枪兵在后,人人身披铁甲,岿然不动,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一群法兰西人的士兵,拿着各种武器跃跃欲试着。
这是一个他们从未见过的场面,以前他们跟十字军打仗,都是直接扑上来厮杀的,哪里有像现在这样缩成刺猬的敌人?
不过这些异教徒士兵们,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因为他们所站的位置,完全暴露在第二层矮墙后康斯坦察弩手的射程之内。
仅仅是瞬间的犹豫,第二层矮墙后的康斯坦察弩手们,便已经居高临下地射出了第一波弩箭。
站在最前方的异教徒,几乎是在同时中箭倒地。
那么多人堵在这里,可没有人能够去压制那些弩手们了。
“冲锋!冲锋啊!”
异教徒的指挥官大吼道。
一名身披链甲、头戴尖盔的异教徒士兵仗着自己的盔甲精良,第一个冲了上去,他面对的,是康斯坦察三名长枪兵的同时照顾。
三根长枪,从不同的部位刺入了这个士兵的身体,尤其是脖子那处直接被刺穿,口吐血沫到底,眼看就活不成了。
不过他虽然死得惨,但这名异教徒士兵的勇气,成功激发了整个jūn_duì 。
异教徒们又突然回到了那种悍不畏死的状态,朝着康斯坦察的长枪阵猛扑了上去。
康斯坦察的刀盾手立刻顶在了最前面,与那些异教徒撞在了一起,长枪手们,和那些法兰西人的士兵,乘此机会也冲了上去,靠在康斯坦察刀盾手的后面,朝着异教徒们疯狂地捅刺着。
与此同时,为了防止误伤,长弓手们停止了抛射,不过第二层矮墙的弩手们,则完全没有任何阻碍,凶猛地朝着异教徒的人堆中倾泻着火力。
这种战斗,永远是最残酷的。
即使是装甲精良的康斯坦察士兵,也又有被人迎面一枪刺掉铁护面,直接扎穿脑袋的时候。
无论平时有多么强,个人的勇武在这时候起不了多大作用,看着自己身边的同伴一个一个倒了下去,这时候拼的就是一个意志力。
论起意志力,对康斯坦察的士兵来说,无人能出其右。
法兰西人也大都是从英法战争中洗礼过的老兵了,不少人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心理素质都还可以。
而且康斯坦察的士兵那么仗义地顶在了前面,自己这些人,怎么也不能后退一步!
异教徒们承受的压力,可比联军的压力大多了,因为康斯坦察的弩手们,可一直在居高临下地射击,一刻也没有停下来过。
虽然将盾举在头顶上,但还是不断有人中箭倒下。
双方的士兵,就在这个地方死磕着,谁也没有后退一步。
每死一个人,双方的心理压力都在增加。
不过就在战斗陷入焦灼的时候,只听得几声炮响,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双方隔得这么近的情况下,康斯坦察第二层矮墙后的那些轻型火炮,居然朝着人堆开炮了。
希什曼看到这些也吓了一跳,这年头火炮的精准度可太差了,这些炮兵怎么敢开炮的,就不怕打到自己人吗!
这一定是一营长安东的命令。
太赌了,这要是真打到了自己人,别说少将了,上校都没得你当的。
但是希什曼不得不承认,这一轮炮击来的非常及时。
异教徒们拥挤地堵在土墙的豁口,这一跑下去,结结实实砸在了人堆中。
一时间血肉飞溅,满地哀嚎。
异教徒们顿时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