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什曼感叹着,心想你是不是想做花木兰。
这件事情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多少人知道?
于阗国主肯定是不知道的,镇西军那些士兵就这些天的表现来看,应该也是不知道的。
那萧关知道吗?
这三皇子可是说了自己是在跟另外三个兄弟争皇位的,而且萧关也表示过,自己也非常想要坐上镇国将军的位置。
萧关这是不知道三皇子其实是三公主吗?
不,这也说不过去啊。
三皇子来到镇西军已经五年了,虽说现在只是一个什么振威校尉,但毕竟是皇室的人,萧关肯定在一些事情方面多有照顾。
而且这些天来,三皇子多次参与了镇西军的战略决策,没有他皇家的身份,一个振威校尉明显是不可能做到这一点的。
五年过去了,身为镇西将军的萧关,虽然直男的一点,但看上去并不像是个愚笨的人,难道他真的没发现?
还是说他发现了,却依旧是支持三皇子与她的三个兄弟争夺皇位?
女皇吗……
希什曼这是终于是明白了。
他明白了三皇子瞪自己的那一眼究竟是什么情况。
当时三皇子被萧关气得满面通红,见希什曼在旁边,就没由来地狠狠瞪了他一眼,便拂袖离去。
在知道了三皇子其实应该被称作三公主之后,希什曼再回想起那一瞪,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那根本就是一个小女生,在被陌生男人看到自己的窘迫之后,用眼神向那陌生男人发出的一个警告。
如果是三皇子做出这种事情,希什曼只认为他还没有心智成熟,才做出这种不计后果的事情。
但现在换做是三公主瞪这一眼,希什曼就完全可以理解了。
女人在这方面确实会比男人稍微感性一些。
但即使知道了这些,自己现在该怎么做呢?
继续装傻,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你刚刚在干什么?”
尤朵拉说着,捡起了希什曼丢在地上望远镜,又回头望窗外看了看,问道:“对面住的有什么人吗?”
“没什么,没什么。”
希什曼连忙挡在了尤朵拉的面前,却发现对面三皇子已经不见了踪影,应该是已经去了隔间了。
尤朵拉见他这幅奇怪的样子,拧着眉头想了想,说道:“对面住的……是三皇子吧?”
希什曼看着尤朵拉那狐疑的眼神,又看了看她手中镜片已经被摔碎的望远镜,只得点头承认自己刚刚搞偷窥的事实。
尤朵拉虽然说过,自己不在意他跟其她女人有染,但仅限于女人。
严格来说,是仅限于尤朵拉承认的那几个女人,比如妮娜,比如伊索达尔。
三皇子显然是不在尤朵拉心里的名单的。
面对尤朵拉这一副猜忌的模样,希什曼只得将窗户关闭,拉着尤朵拉来到了壁炉旁坐下,讷然开口道:“我……问你件事。”
“你说。”
“你在什么情况下……会那个……”
希什曼小心组织着语言:“会隐瞒自己的性别,也就是女扮男装。”
尤朵拉虽然奇怪希什曼的表现,也对这个问题感到非常不解,但还是答道:“被卖做奴隶的时候,我装成了男性,但最后被一名准备买下我的拜占庭贵族验身的时候发现了。”
希什曼没想勾起尤朵拉的伤心事,他只是想了解一下女性的某些心思而已。
但显然从尤朵拉这里,也得不到希什曼想要的答案。
“幸亏他发现了。”
希什曼笑道:“不然你也不会被卖到康斯坦察,也就不会被我从奴隶市场一眼相中了。”
这是个笑话,或者说在某种情况下,算得上是一句情话。
但无论是笑话还是情话,尤朵拉听完之后,都不该是现在这样古怪的神情。
希什曼实在无话可说,有些尴尬。
尤朵拉沉默了半晌,说道:“你刚刚在看三皇子,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希什曼愣了半晌,只能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真的吗?”
尤朵拉难以置信道:“三皇子……是女人?”
希什曼苦笑道:“我宁愿是我眼花了,她胸虽然长期被绷带裹着,显得小了些,但再小也不可能是男人的尺寸。”
尤朵拉呆住了,近些天她利用自己出色的听力,配合妮娜记录着三皇子和萧关的一言一行。
虽然尤朵拉不懂中文,但妮娜翻译之后的羊皮卷,她总是能看懂的。
那个三皇子居然是女人,而且她正在跟自己的三个兄弟争皇位。
尤朵拉不懂得中国这一套,但是她自然而然地想起了一个人,拜占庭的长公主安娜。
那个女人虽然可恶,但是尤朵拉也得承认,安娜确实非常有能力。
长公主安娜的聪明与美貌,是世人皆知的,但就是这样一个人,面对出生不久的拜占庭新皇子,依旧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抢下拜占庭的皇位。
那个三皇子虽然表现尚可,但比起长公主安娜来,那是差得太远了。
她有机会吗?
尤朵拉所想的这个问题,也是希什曼在考虑的问题。
自己交好三皇子,是准备抱大腿的。
之前三皇子瞪自己一眼,希什曼只以为是大腿不够粗,可现在希什曼才发现,这大腿何止不够粗,简直是瘦成一根干柴了。
这个风一刮就会倒的大腿,明显是不适合长期抱在上面的。
三皇子的身份即使瞒得过萧关,她瞒得过自己的生父和三个兄弟吗?
希什曼连连摇头。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自己得找个机会早日离开这个鬼地方,赶紧到达东方,去重新找一个大粗腿抱住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大皇子在南方扫平南蛮。
二皇子在北方征服左贤王和高丽。
四皇子在东方登陆扶桑。
这三个人无论哪一个都比三皇子靠谱。
不行,自己得找个机会脱身。
希什曼打定主意,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这才发现尤朵拉还在担忧地看着自己。
“别担心我没事,只是计划出了一点小偏差。”
希什曼强作笑容道:“倒是你,刚刚是怎么回事,怎么不走正门,突然从窗户爬了进来,这可是二楼。”
“艾米跟妮娜妹妹在大厅学习写字,我不太好走正门。”
尤朵拉脸上泛起红晕道:“你不是说了晚上等你吗……这么久都没来,我就……”
“你就跟个壁虎一样爬过来了?”
希什曼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但看着尤朵拉那罕见的娇羞模样,老流氓喉头一滚,显然是把持不住了。
“你洗澡了吗?”
“…还没有。”
“正好,我也没有。”
希什曼笑道:“那我们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