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廊檐下,一阵痛苦的咳声终是过去,男子努力呼吸着来之不易的空气,以手扶着身前的栏杆。漫天的大雨不曾停歇,大风吹过,偶有雨丝沾湿他的容颜乌发,却一动也不动。半响后,他沉声出口,俊颜妖诡阴戾:“所有的地方,都找了?”
见主子的模样,一干侍卫微微有些发怵,“就,就差老鼠洞了!”
不对,还有一个地方!
瞳孔一缩,宁止撑着栏杆的手指一紧,忽尔绽出了一个冷笑,云七夜,你倒是会躲!
新房。
写完信,云七夜顺手拿过桌上的点心,披着被子缩回了床上,悠然自得的吃起了点心。哦,她都一天没吃饭了!
猛然,一声咚响,正厅的门被人踹开,惊得她险些被噎住。歹命,被噎的人总是她!
抬头,她直直对上了宁止的脸。嘴里,半块香喷喷的点心跟着掉下,咕噜噜滚下床去。
“殿……下……”怔怔的看着宁止,云七夜觉得那脸色,足够她回味个三年五载的。如此的扭曲,可配不上那张妖艳的脸啊。
你说是吧,小凤儿。
012 流凰
不过可惜,她家小凤儿早已撤离险境,徒留她一人赏看宁止的扭曲。说实话,看惯了他的风华绝代,猛然如此模样,还真是有点怪异。
眉头皱得紧,宁止大步走到床前,眯眼看着紧抱着被子暖炉的女子,不由讽出声,“你倒是很会享受。”
床上,颇为悲痛的看着那块被宁止踩在脚下的小酥饼,云七夜抬头,嗫嚅:“殿下,我……”我的晚饭。
见她一脸伤心悲痛的样子,本还以为是在害怕。下一瞬,顺着她时不时瞟向他脚下的目光,宁止的眼角微微一抽,当下脚下用力将那块小酥饼踩成了粉末。
“我……”我的小酥饼!
似乎每每,她都能叫他的肝火旺盛!恼怒的看着不知悔改的云七夜,宁止眼瞳微缩,倏地俯下了身,毫不怜惜的抓起她的手腕,将她拽到近身。附耳说话,他的声音阴沉,似警告,也似威胁。“云七夜,你给我记住,我这个人小心眼,而且生性记仇。所以不要试图挑战我的耐性,如若你真的要尝试的话,我不介意先废了你的双腿!”
废了她的双腿?凭你?
哈,中原四国,番邦海外,这天下有多少人想要废她,你抢得过么?
心下哂笑,云七夜转头目不转睛的看着满眼邪气的男子,两两相对,谁也不肯退让。一时,房里的空气好似凝滞不动,着实压抑人的神经。
许久后,久到云七夜以为她会和宁止就此互瞪到天荒地老时,宁止倏地放开了她的手腕,跪戏做够了,他适时收手,懒得和她浪费时间!
“蠢女人。”他嘲讽着,随手将身上的斗篷脱了下来,扔在了云七夜的身旁。
手腕处有些疼,低头一看红了一片。云七夜瘪了瘪嘴,扫了一眼那件斗篷,眼睛微微眯了眯,上面有几滴凝固了的血污。
应该不是宁止的,就算他再厉害,也厉害不到把血咳到后背吧?如此,那他方才出去做什么了?
不曾看云七夜,宁止自顾自伸手解着锦袍的扣子,中衣,亵衣……他一件件的脱着,待云七夜回过神时,但见雪色的亵衣缓缓从男子的肩上滑落于脚下,白皙光滑的裸背尽现在她的眼里。一愣,她险些被他胜似女子的肌肤晃了心神。此外,脊骨精壮强健。她隐约能想象得到他前面的光景,定也是无比精壮,全然无病瘦之态。
仅剩了条亵裤,男子将沾有血气的衣衫褪尽,随手从衣箱里拽了一件宝蓝锦袍,当着云七夜的面慢条斯理的穿了起来。
床上,云七夜咂摸着嘴看他穿衣,一时竟有种错觉,今晚这男人在引诱她。咫尺之距,他不仅毫不避讳的裸着雪肌,而且穿衣的动作缓慢而撩人。纤长的手指滑过肌肤,锦袍加身,一点一点的将他的肌肤遮起。灯光的映衬下,他的侧脸有种妙不可言的风情,就连他的眼神好似也勾人起来。
无比闲适,他转身扣弄领襟上的扣子,唇角上扬。妖娆无限的神姿,全然不似方才那般扭曲噬人。
不过换件衣裳罢了,至于这么开心吗?难不成,方才出去杀得开心?去杀谁了?想着,云七夜不由又玩捏起了根根手指。话说回来,也不知道小凤儿把事情办的怎么样了?这张画布上的污点,越多越好!
穿理完毕,宁止抬首扫了一眼神游天外的女子,不由嗤笑一声,而后自顾自躺在了不远处的榻上。右手肘撑榻,他托着后脑斜斜的看云七夜,语出山崩之语,勾她回魂。“云七夜,往后你睡榻,我睡床。”
“……”要是宁止突然死了,皇上会不会放过云家上下几百口?
那一晚,云七夜睡在略有些硬的榻上,全身一阵不适,本就僵冷的大腿时不时抽搐几下。她很纳闷,不知道洞房那晚宁止怎会睡得那般惬意!
次日一早,先是乾阳,而后整个沧流也跟着沸腾了。
今年磨牙的话题可真是多,接二连三,剧情精彩!
大前天,九殿下大婚。
昨儿,云家小姐不洁。
今儿,街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各个黑衣蒙面。
前一刻,下一刻,各种传言漫天飞。左相大人的儿子不是亲生的,天下第二的赫连雪其实是个女人,帝都第一艳妓姚红红不爱穿亵裤……
总而言之,社会各阶层的人们开心了,茶余饭后的磨牙话多得说不完,精彩生动的不得了!
可是,这些谣言远远不及另外一件的吸引力——流凰令突现乾阳——使得所有的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普天之下谁人不知,何人不晓——得流凰令者,代游玩在外数年的流凰公子号令三江五湖!此次,沉寂了一年之久的流凰令被发现在死尸堆里,立时惊得一波又一波的江湖人立时赶往乾阳,期冀能够抢取。
一时,云家小姐不洁,黑衣杀手,左相的绿帽子……种种谣言,倒是无人问津了。
但是还是有人放在心里。
看着手里的奏折,皇帝的眉头皱得紧,昨夜死在街上的杀手被查出是司徒井然的人,而且居然还从他们身上搜出了一枚流凰令!朝廷命官和江湖人士勾结刺杀左相之女,意欲何为?要反了不成!
不过,这还不是最叫他头疼的,权且交给下面的人头疼去吧,他还有更头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