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担,办事……对于皇家而言,他活着的价值也就仅限于此了。
看着喜笑颜开的男人,宁止面上的笑不改,谦逊道,“是父皇过奖了,身为人臣,为君理事自是理所当然。再说,朝中之事不是还有大皇兄和柳大人么?”
闻言,宁志茂面上的表情蓦地一僵,前几日,司徒井然突然畏罪自杀就够叫他心烦!现在更好,一下子又来了两件烦心事!一件五子宁肖,一件柳之效!越想越觉心烦,他垂眸扫了一眼书桌上的奏折,那是一早三子宁远参奏给他的,里面详尽的叙述了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柳之效——贪污受贿,陷害忠良,卖官鬻爵……一件件,看得他触目惊心!
抬头,他看了一眼低头喝茶的男子,而后冲一旁的宫人使了个眼色——不刻,便有宫人通报前方有密报传来。
“止儿不是外人,但说无妨。”颇为信任的扫了宁止一眼,宁志茂的戏演得好。九子向来和皇后一派不和,若是太过明显的要求他做事,恐怕只会落个适得其反的下场。
跪在地上,一身士兵打扮的男人心有余悸道:“本来胜利在望,我们也快班师回朝了!可……可五皇子前日一早瞒着郑将军自己率兵和辛乌开战去了!倒霉的是那日辛乌突然出动了阴若熏,那男人用兵诡诈不说,而且还放了五千匹受惊的野牛!山谷狭窄,那些野牛乱冲乱撞不说,阴若熏还命人在山头上往下扔大石火箭,不出半个时辰,就……就尽数俘虏了我军连带五皇子在内的两万余人!”
一字一句的听着,宁止兀自低头喝茶,仍是一派不骄不躁。一旁,等了半响也不见男子反应,宁志茂有些心虚了,唯有重重的拍了一掌桌子,“居然有这等事!?郑远呢,他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不去救人!”
“郑将军也是无可奈何啊!”慌得为郑远辩解,士兵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宁止,不若方才的流利,嗫嚅道:“当初九殿下运筹帷幄,算准了两个月就可以班师回朝,所以给我们供给的粮草也只是两个月多一点的。辛乌俘了五皇子后,说只要……只要给他们一万石(dàn)粮草就放了五皇子。谁知……”
“谁知你们给了,他们非但不放,还弄得你们没饭吃?”颇为嘲讽,宁止非常想仰天长笑,好一个死皮的阴若熏,正合他的算计!抬头,他看着士兵,又道:“既然对方握着如此有力的盾牌,辛乌肯定还有别的要求吧?”
“有!”点头,士兵有些恨恨道:“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阴若熏开口要一万良驹,三万牧羊,黄金白银各五十万两,居然还要我们割地!”
“简直就是白日做梦!”忍不住大喊了一声,宁志茂的怒火再也藏不住了,气的有些哆嗦!该死的阴若熏,更该死的宁肖!
以手撑头,宁止转头看了一眼愤懑的男人,呵,如此苛刻的要求,就算再疼爱儿子,他断断也不会答应。无情最是帝王家,他今儿又得以体会一次。
绕了这么大的圈子,无外乎想叫他去救宁肖。于他,宁肖自然不是重点,重点是对手是以变态自恋出名的阴若熏,这就要复杂一些了。一万良驹,三万牧羊……还有割地,如此的条件,阴若熏定是断定了苍流不会答应,他不是不贪,而是胃口大小的问题,有趣!
“好了,你退下吧!朕自会想办法!”挥手,宁志茂挥退了士兵,又冲宁止道:“止儿,你听听,辛乌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一口热茶入了胃,暖暖的,宁止闭眼深深呼了一口气,不急不缓道:“嗯,欺人太甚。”
“你说,朕该如何回敬他?”
“父皇想怎样回敬那便怎样回敬吧,以您的谋略,儿臣自是相信。”避重就轻,宁止的语气温润清雅,却透着一股讥诮。
完全没按他预想的对话进行下去,宁志茂一急,失口道:“你是不知道你母后,她听说你五皇兄被辛乌俘了后,直接哭晕死过去了!”
笑,宁止转头意味深长的看着男人,一字一顿,“北齐的战报不是才来的么,母后那么早就晕了,她未卜先知?”
“这……”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宁志茂尴尬的看着宁止,唯有干笑。不得不承认,这孩子太阴,每每与之独处他都有如坐针毯的窘迫感,分明是设好了陷阱叫他跳,可悲的是他又不得不跳!
在位数年,他膝下子嗣甚多,可兄弟相争,死伤了好几个,弄得他早已是应接不暇。之所以如此注重九子,除了他对权力淡薄,不和太子作对外,还要归宿于五年前的皇家春日狩猎。
皇家围场位于乾阳的城郊地带,规模之大足足划分了七十二围。如同往常,那一年聚集了众多的皇族显贵,各个全副武装,兴致昂扬。头戴兽角面具的宫人,小心翼翼的躲在林子深处,吹着木哨模仿雌兽求偶的声音,引诱林中的猎物聚拢。一时,但闻真假吟鸣声此起彼伏,听得人跃跃欲试!
坐在马上,尚还年轻的宁志茂欣慰的看着皇族的儿郎,会心一笑。咫尺,十几名少年身着劲装,一个个自信满满,背负弓箭,昂首站在自己的骏马旁,一派飒爽!
眼角一扫,男人很快注意到了一抹异样的身姿——最末端,那少年不像其他皇子般穿的奢华精致,只是一身月白锦袍,加以狐皮的短坎,简单极了。面上不着喜怒,少年背着一只弓,仰首抚摸着的马儿鬃毛,表情淡漠的一如绝世遗尘的月影,与周边的喧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着,男子握着缰绳的手一紧,视线不离少年。有多久没见过这孩子了?那样一张冠绝天下的容颜,像极了他的母妃,美丽妖娆。早些年,他非常宠爱他mǔ_zǐ 二人,只可惜宁止的病来的突然,兰妃只顾着忙活救治照看,每每搞的他兴致全无。算算日子,兰妃已经死了一年多了,这孩子一个人是怎么过的?想着,宁志茂脸色一瞬的不自然,冲着少年低喝了一声,“宁止!”
以前不都是叫他“止儿”么?不过三年没见,就成了“宁止”了。抚着马儿的手一瞬的停滞,少年眼里的波光流转。下一瞬,他转头看着男人轻应了一声,“父皇。”
被这一声父皇叫得徒然生出了一股怪异,宁志茂怔忪了半响道:“太医不是叫你待在宫里养病么,你身子不好,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如何是好!”
“无碍,儿臣的身子好多了。我今年已满十二岁,不想错过第一次参加春猎的机会,再说有各位皇兄的爱护陪伴,父皇大可放心。”说着,少年兀自踩着马镫上马,衣角飞扬间,已然坐到了马背上,一系列的动作利落洒脱。春风吹过,少年冲男人微微一笑,高度的差距,他好似一瞬间变得高大英挺起来,着实比一旁的兄弟来的傲然清贵!
一怔,宁志茂一瞬间忘却了少年的久病,反而不由看了看其中几名皇子,他们是不用马镫上马的,而是踩着宫人的脊背。看着,他心里揪了一下,唯有转头冲少年道:“算了算了,你自己多注意些!”
“是,儿臣知道。”点头,少年微微一笑。
“驾!”
“驾!”
卯时告祭完毕后,围场里马声嘶鸣,卷起了阵阵尘土!只待宁志茂一声令下,沉寂了一冬的围场立时热闹了起来,众人兴奋的挥动着手里的马鞭,争先恐后的向林里飞驰而去!
不急追赶,宁</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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