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指松开,她终是放手。
兔起鹘落,全身备战的男子已然跃出数丈之外,手里的剑芒宛若闪电,霸绝的劈开了虚空!
速战速决!
持剑迎战,五名黑衣人迅速向宁止袭去,顷刻便被那迎面而来的剑气刺得脸皮生疼!心下一凛,几人不敢轻敌,快速变换了阵型,将凌空跃来的男子齐齐包围在了圈内。
“啊!——”忽的,一声惨叫乍起,惊得众人心下那根紧绷的弦一颤,心脏跳快!一瞬,一股粘稠的血液喷溅而出,有几滴溅到了宁止雪白的袍上,点点猩红,宛若雪地里绽开的寒梅。
顷刻间,离他最近的一名杀手轰然倒地,脖颈间的鲜血潺潺流出,空气里尽是血腥的味道,惊得其余几名杀手动作一瞬的停滞,他们甚至没有看到对方是怎样出手的,同伴已经一剑毙命!
将六岁的孩子抱在怀里,倾城的女子笑的安婉,“阿止,等你长大了,会遇到一个,或者好多个这样的人,那人,是你想要用生命守护的人。为了守护好那人,你得立于不败之地,要不然,那人可要被别人抢走,或者伤害。那时候,你会悔恨到,恨不得自己去死。”
握剑的手一紧,宁止眼里凛冽的杀意惊得几名杀手心下悚然,竟不由倒退了几步。谁也不想,久病之躯的男子,竟会爆发出如此的身手!
“啊——”那一日,崖壁下惨叫声凄厉的回荡在山间,不过几柱香的时间,地上已然直挺挺躺了五具尸体,死相各异。
满地的血腥,为首的黑衣男人眯眼,即使不曾见宁止出手,但是在崖壁上听着下方的动静,他也能知晓对方出手的速度,即狠又快,完全不留任何余地。
眼波一转,男人抬头。不远处,宁止微微喘息着,面色略微有些苍白,显然耗了不少的体力。下一瞬,男人举起了手里的剑,虽说此等情况下出手不公平,但是重要的结果,而非过程。
“殿下,得罪了。”说着,男人扯唇,只不过那笑意达不到眼里,那双镇静万千的瞳宛若冬风吹过,冰冷至极。长剑挥斩,带起一阵锐利的剑鸣,男人手里的剑如银光流转,呼啸着风声向宁止而去,不死不休的锐气!
好快的身手!眼看男人欺近,宁止眼里浮出惊讶,甚至隐约还有一点赞赏,挥剑抵挡,两道剑芒相撞,那样的声响震荡耳边,剑刃上亦碰出了点点火花。
虎口一震,两人死死的盯着对方,手部用力,妄图将对方压斩在剑下!
棋逢对手,亦算是一种乐趣和挑战,一个高手最想杀的,是另外一个高手。
额上有汗水溢出,势均力敌的两人,力量不相上下,一瞬宁止被压下,转瞬又轮到了男人。长久的对峙,谁也不肯退让认输!
时间一长,已经激战过的宁止渐进有些吃力,胸口有股憋涨的郁气,他不动声色的压了回去,万万不能在这种情况下出岔子!
下一瞬,男人猛的使力,宁止手臂一软,便被压了下去。立时,男人的剑渐进欺向他的面颊,森冷的剑气迎面扑来,似乎嗅到了死亡的气息,从未有过的沉重感袭身,在那道白芒更近几许的时刻,他脑海一瞬滑过的,竟是草地里的那抹安眠的红。
为了保护一个人,应该立于不败之地。
那一瞬,那股郁气直直冲破了他的喉咙,在血液涌出之前,男子不由低吼了一声,如同只牢笼里挣扎的兽。握剑的手一紧,他加大了腕上的力量,竟在一瞬反击了黑衣男人,将他的剑逼了回去!
一惊,男人瞪大眼睛看着宁止,就在他以为碰上劲敌的时候,宁止蓦地收剑,身形踉跄的朝后退了几步,嘴里的血猝不及防而出,不刻便浸染了男子胸前的白衣。
“宁止!”惊慌,云七夜迅速跑向男子,将他踉跄不稳的身子扶住。
“咳……咳……”嘴里满是淤血,宁止咳着,握剑的手渐进不稳,废人。
—— 你的出生,就是无可饶怒的罪孽。
一瞬,所有负面的情绪攻占了男子的大脑,手里的剑当啷落地。重重的喘息,他额上的汗滴落到睫毛上,手上隐隐作痛,这才发现虎口已然被方才那一击震裂,有血流出。周身的剧痛,他吸气,靠在云七夜的身上不让自己倒下去,对不起,保护……不了你。是我,太过相信自己的力量……
“宁止。”喊着他的名字,云七夜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他渐进疲累的身躯依着她,她听见他轻声说,“对不起……”
眼里,蓦地竟是一湿,她的唇张张合合,终是轻声回道,“是我,该谢谢你。”
谢谢这样的你,在此刻,仍不忘记保护我。
面无表情的看着,黑衣男人眼里的光芒浮动不定。下一瞬,蓦地一声锐利的破风声乍起,刺破了汹涌的杀意,从云七夜的手上发出!见状,黑衣男人一瞬的怔愣,待到回过神来的时候,那根几近透明的银丝迫在自己的咽喉处,不过一寸!
她当着他的面出手了!
伸手擦去唇角的血,宁止扭头看着云七夜,终是强行将那阵咳意压制了下去,扇子出手。他和她一起,生死与共!
脸色微微一变,黑衣男人迅速朝后退闪数步,险险的避开了云七夜的银线。下一瞬,不等他站稳身形,徒然又是一道银芒乍现,如闪电般划破长空,扇形的刀面霸道袭来!
刹那间,男人的脸色微妙的变化,手里的剑却是片刻不迟的挥动,剑芒如同鸟翼一般张开,瞬间变化万千,将连续袭来的银线和扇子抵挡在了身前。
“叮!——”忽的,云七夜挥手,只听一记响!
黑衣男人的身躯猛然一震,肩头已然一片血红,一记小流星锤直直刺进了他的肩头!皱眉,他连哼都不哼一声,只是奋力将宁止和云七夜的攻击抵挡出去,而后快若闪电的转身飞跃出了崖壁!
崖壁下,宁止和云七夜不由松了一口气,劫后余生地平复着气息。闷咳几声,宁止转头睨了一眼云七夜银色的手,以及渐进收回去的银线,心下已经了然。眼线遍布整个北齐,何等的消息他得不到手——沧澜尊主。
自是知道她的身份不简单,却不想竟传奇到了此等的地步。盖世武功,巫蛊术法,千里驭尸…… 以及,长生不老。
手指微微一紧,他将那股腥热压制了下去,冲女子淡淡道:“回去吧,往后……不用出来散步了。”
一愣,云七夜抬眼看着宁止,分明看到了…疏离。他一定是知晓了</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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