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那样的想法浮现心头,分明是来自投罗网,甚至没有抱全身以退的希望。呵,既是如此,那还伪装什么?不若直接去见宁止好了。
“你还是回客栈等我吧。”轻声冲赫连雪道了一声,云七夜率先脱离了巡查的士兵队列,扭头朝宁止的营帐而去。该面对的总的面对,一味逃避,徒增余生不安。
“喂,你一个人去哪里?”快步跟上她,赫连雪好奇道,“莫非你知道你爹在哪里了?”
摇头,云七夜道:“去见宁止。”
四个字,太过刺耳口猛的伸手扣住云七夜的手腕,赫连雪周身的庆气再也掩不住,“不准去。”
扭头看着他.云七夜隐隐有些怒意.“你说什么混话?快放开我,要是被人看见了,你还想不想出营?”
无谓至极,赫连雪牢牢钳制着云七夜的手腕,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一字一顿,“他会杀了你。”
“若真是那样,倒也不失为一种解脱。”语毕,云七夜竟是笑了起来。
生既不幸,绝情断恨。不能相守,只能离别。孤身远引,到死不见。
说好不再被谁拖累,说好要做个无心之人,说好再也不会见他们,说好要一个人去逍遥……可是万般心念,怎也抵不过一个“情”字。
—— 最后一次。
她对自己说,只要把爹救出来,就当是还了他的养育。往后,她是生是死,恩怨两清。
“赫连雪,若你想成为我的仇人的话,你可以不放手。那终我一生,我都无法原谅你。你确定,你想要我恨你一辈子吗?”
他不想。望着咫尺的云七夜,赫连雪终是慢慢松开了五指,却又在下一瞬猛的将她拽扯到了身后,周身的杀意一触即发!
从他们出了赫连家的大门,一直到进了军营,全然被人掌握。
一身素衣斗篷当风而立,面色淡漠的男子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二人,许久不见,一样的苍白骄傲,一样的妖冶高贵,一样的望不见眸里的深邃。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人间别久不成悲。他看着她,淡漠开口,“你总算肯回来了。”
站在赫连雪身后,云七夜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她甚至不知道宁止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看了多久。多日不见,那一瞬,她看着他,疏远得若远在天际的明月。“殿下,敢问我爹现在何处?”
不急着回答,宁止看着她,“我听秦宜说,沧澜尊主武功繁杂,一手银线更是使得诡异,纵观天下,独一无二。云七夜,敢问你手上那独一无二的银线现在何处?”
那根银线,早已经被她丢弃在崖壁上了。手指一紧,云七夜咬牙,一句为自己瓣解的话也不说。
“九殿下,是在审问犯人么?”蓦地,赫连雪开口,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那么,在审问她之前,劳烦您将云老爷交出来,我们也好合作。”
“我们?… ”闻声一笑,宁止转头看着赫连雪,眸光渐进阴冷,隐隐带着股郁气,“赫连少主,你以何身份说这两个字?”
以何?
冷笑,赫连雪一字一顿,“以我和她两年的交情,以我对她的了解和欣赏,本少主足够有资格说。”
两年,了解,欣赏,资格……万般,却也不敌一句,“赫连少主,劳烦你闪到一边去。不要阻拦我的目光,你挡住我的妻子了。”
一愣,赫连雪死死的瞪着宁止,拳头握紧,新仇旧恨,有些把持不住了!
火上浇油,宁止笑的戏谑,“赫连少主,请自重,控制一下你的情绪。
莫要唐突了我的妻子,她的生性胆小怯弱,我怕她今晚和我同眠之时,做有关于你的恶梦。”
“宁止!!”忍不住怒喊出声,赫连雪抬脚向宁止走去,却被身后的云七夜拉住。缓步走到前面,云七夜看着宁止,淡淡开口,“我爹呢?”
宁止理所当然道,“当然在乾阳。”
闻言,云七夜愣在了原地,“你不是把他抓来北齐了么?”
面色一暗,宁止讥讽出声,“若不放点谣言,你肯回来?”
气结,云七夜瞪着宁止,“你到底想要怎样!”
想要怎样?不回声,宁止静静地看着云七夜,任由晚风吹过,静默良久才道:“我要你留下来,接受我最公正的判决。”
公正?谈何公正!重重吐出胸口间那股郁气,云七夜不屑道,“敢问殿下要怎样公正地判决我这个杀人凶手?血债血偿,还是千刀万剐?”
“我做的判决,无论何种,都是最公正的。”冷静地说着,宁止看着云七夜,“诚然,我使诈骗你回来。所以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离开,我不会插手任何逮捕你的人事。要么你不再离开,等待我的判决。”
一愣,不想宁止会有如此的肚量,云七夜怀疑地看着他,随口道:“这是我见过殿下你最公平,最光明磊落的第一次o所以,我不会辜负你的付出,现在就离开。”
……离开。
看着云七夜,宁止笑,夜风吹过,乱了几丝他的发。眸里,转身离开的女子,“赫连雪,我们走。”
渐行渐远,甚至连头也</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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