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成共识?被这样的猜测惊得不轻,几名臣子的眉头紧皱,若他们两方真的达成了共识,那苍流岂不是如虎添翼,如有神住?如此,他们定会趁机反扑辛乌,豺狼虎豹啊!到那时!三十万的辛乌病军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欠奉,自保都是问题,还谈何拿起武器杀敌”简直就是杵在向城等死嘛!
同大臣们的想法一样,崔正华皱眉,手掌无意识地握成了拳状,手里密报顷刿间便被他挨成了一团褶皱。从阴若熏帝兵伊始,再到其战功赫赫,他在辛乌的威望,亦是越来越高。早些时候,为了防其功高盖主,起了不臣之心,他在阴若熏身旁安插了不少探子,马侍卫便是其中一名,亦是与阴若熏最贴近的。
如此,马侍卫的话他自是深信不疑,一系列的说辞足以肯定沧澜作祟的说法,定是不会有错!可是,沧澜教……”
一声叹息溢出,雀正华以手抚额,无奈至极。派兵三十万一举攻入,本以为四个月的时间足以攻下一座小小的向城,而后挥师北下,步步蚕食!预想的甚好,可途中却是状况百出,事事不顺!
连连败仗,他恼的处死了好几名将帅,换阴若熏上阵。例也不负所望,他确实是打了几场漂亮的胜仗,甚至还俘了的五皇子宁肖!立时便是军心大振,三十万大军自认手握苍流把柄,胜利在即!可谁想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引来了宁止不说,就连宁肖也死了!偷鸡不成蚀把米,倒是大振了苍流的军心,失了向城最后一役!
远不止如此侧霉,现而今辛乌的对手不单单是苍流那么简单了,还有亦神亦鬼的沧澜参与其中。如此诡异可怖的妖魔邪教,普天之下,有谁不惧改教?又有谁敢与之作对?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死路啊!
思及此,他的脑子里倏地便是一阵嗡鸣,头晕目眩!慌得靠在身后的椅上平缓,这才发现他手里的密报已在不知不觉间被掌心的汗水濡湿,字迹晕开,渐进模糊成了一团,染了一手的黑墨,徒然旺盛了他的满腔的恼火!
看出了男人的恼恨,众人立时闭了口。”噤若寒蝉,生怕惹了皇上的不快,被当成靶子出郁气。不过一瞬的功夫,偌大的偏殿立时静默了起来,只闻呼啸的晚风吹过窗外的村叶花枝,沙沙作响。
计久,崔正华扫过垂首而立的众人,略有些疲倦的声音响起,“诸位皆是辛乌的栋梁,关于阴少将退兵的提议,作何看法?”
明哲保身,众人抬眼看着一脸疲倦的男人,纷纷在心里揣测他真实的意思,退还是不退?退丢人。不退,那可得死人啊”
权衙利弊,左相也顾不得其他,索性率先开口,不若就听阴少将的提议,退了吧。如此耗下去,定是不堪设想,危及江山社稷,腹背受敌。
皇上向来很听左相的意见,眼见左相如是说,众人立时马首是瞻,纷纷点头称是,臣也赞成退,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三十万将士的身家性命,也得退!争取将死伤降到最低点,万万不能叫苍流占了便宜!”
赵大人所言极是,老臣也主退。不说苍流如何,但说惹了那妖魔沧澜,便是冒险之举,得不偿失。万一那些妖人怀恨在心,毒害了将士不说,还要继续毒害我辛乌臣民,那可如何是好?
句句入耳,头头是道,皆是赞成退兵。闭眼靠在椅背上,雀正华重重地吐了一口郁气,不是滋味极了。登基数十年,他一直没有什么大的建村,早已是焦躁不堪。与苍流的战争,断断续续,已有两年之久,本以为可以借此踏平他万里江山,扩充辛乌的版图,叫后世知晓他的厉害!
谁知,到头来却是落了个如此狼狈不堪的下场。
何其的不甘心?可是,没办法不退!良久,他略有些吃力地睁眼,缓缓道,既是如此,那便“退吧。朕今晚便草拟诏书,明日早朝时宣告天下,命阴少将军撤军。”
皇上英明,社稷之幸,
这八个字倒真是讽刺。自嘲万干,崔正华挥手示意众人散去,而后起身出殿,乘着早已侯了多时的轿辇回了寝宫。尽管已是身心俱疲,可也不能上床歇息。坐在书桌前,他将一千宫人槌退,徒留张公公在旁研磨。
看着空白的黄绸诏书,他以手撑头,只觉脑子沉甸甸的,混沌的什么也写不出来!大力地揉捏了半响眉心,他不情愿地伸手触向那一排笔架。咫尺,他排徊,良久后终是狠心抽出一支笔,浸上浓墨,提笔便写,浓郁的墨香扑面,
反复斟酌理由,推敲用词,他用了很久的时间才勉强将这封诏书写完,胸口憋涨。待到明日,天下人要如何看他,如何想他?定是讽刺声声,看尽坐话,
罢了,眼不见为净,快刀斩乱麻!不耐烦地将诏书收起,他冲张公公挥手,没你什么事了,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应声,张公公旋即朝门口而去。
身后,崔正华的视线无意识地随着他挪动,眼尾扫过门旁的窗户,透过那薄如蝉翼的窗纸,隐约可以望见廊道里那盏盏宫灯,以及那些例映在窗纸上斑驳衬影,好似绣在了窗纸上。
百无聊赖地看着,他视线微移,蓦地瞪大了双眼,目不转睛地看着偏角的那扇如意窗,但见窗外,赫然站着一抹人影,就那么直直地正对着他,诡异极了!惊得不轻,他立时起身,指着人影大喊,‘是谁如此大胆,还不快快给朕现身!”
不明所以,还未出门的张公公扭头望向男人,然后顺着他的视线望向那扇窗户,毫无异样,“皇上,您怎么了”,
窗户外面有人!”指着那扇窗,崔正华扭头冲张公公大喊,可当他再次回头之际,不过一瞬,哪里还有什么人影,只有树叶的侧影罢了?愕然,他不可置信地椽了椽眼睛,莫不是自己看花眼了?
皇上,那里没人。”肯定地回了一声,张公公不忘给崔正华找台阶下,“您这几日为了前线一事日夜操劳,把村影错看成人影也属正常。龙休为重,百姓之福,您还是早此歇息吧,莫要累坏了才是。”
也计是太累了,所以看花眼了。对张公公的解捧很是满意,崔正华松了一口气,却也觉得自己有些草木皆兵了,是得好好休息休息了。
皇上,奴才告退。”门口,张公公恭谨地说着,旋即开门</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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