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说得对,神之休又能如何?也会伤,也会损……万般枯荣在心口
于宁止,他这么多年来也没研制出彻底治愈他的良药。年年岁岁,没人知道,他姬梦白只能靠逆天留住宁止的命。可即使逆了天,万一最后还是无法留住宁止,……
吐了一口郁气,姬梦白的声音有些暗哑,他开口轻唤,“阿止。”
“嗯。”
“阿止。!”
“嗯。”
“阿止……”
不再应声,宁止扭头看着姬梦白,笑着椰揄,“我在这里,舅舅不用唤这么多声。”
“我也不想。”轻声低喃,姬梦白滑过焦尾琴的手指停下,转而提拉起一根琴弦,一直提拉,直到那根琴弦绷扯到极致,发出声声吱呀。
“我知道你在这里,只是我担心,有朝一日……”一声叹息替代了剩下的话,再无下文。
不解,宁止道,“有朝一日,如何?”
如何?
将那根紧绷到了极致的弦松开,但闻嗡的一声,重重地钝响。眼睑微动,姬梦白的声音轻啊,轻的宛若梦呓,几乎要听不见了。
“有朝一日”,“”,
有朝一日,
有些怕了……
他怕,怕到了那一日,当他再唤“阿止”的时候,这浩瀚天地,再也没有那人的身影,再也没有那一声
舅舅,我在这里。
怕。
所以,只能孤注一掷,不惜玉石俱焚,“”,
胸口的伤不期然又是一阵绞痛,他咬牙强忍,面上毫无波澜起伏,“你和七夜回乾阳后,有朝一日我们再见。”
“好。”点头,宁止轻应了一声。旋即,两人皆是静默,但见那万物峥嵘,偶有清风拂面,卷起衣袂翻飞。
“梦白。”
良久,宁止直呼男子的名讳,“我一直想要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
“你为何如此了解沧澜教?”
微微一愣,姬梦白笑,颇有些臭屁,“我自幼行走中原番郏,见多识广,沧澜教的故事听得都快烂了。呵,所以一般人自是比不上本侯了解沧澜。”
“我同你说过瑜姑娘吧?”
“嗯,那名沧澜教众,怎么?”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现在应该是回沧澜了,我在她身上下了药。”
不提防按压了一根琴弦,尖利的琴音乍起,例是惊了姬梦白一跳。缓了缓脸色,他笑,品,下药了?呵,该不会是春日里的药吧?这样瑜姑娘在半路上药性发作,实在受不了,那她只能回来找你了,,嘿。”
死性不改。
睨了一眼姬梦白,宁止敬谢不敏,“我福薄,受不起美人恩。”
“也是,有七夜一个就够了。”淡笑,姬梦白旋即从怀里掏出一只小药匣,将里面的褐色药丸递给了宁止,“说到药了,倒也提醒我了。来,这是我最近新研制十会十美大补丸,吃吧。”
十全十美大补丸。
接过那颗药丸,宁止的眉头微蹙,也懒得就水,索性千咽而下。轻抚胸。让药丸下去,他冲姬梦白道,“往后你还是不要炼这些药了,我吃了这么多年,这病照样如此。例是难为你,耗时耗财。”一,耗时耗财。
不以为意,姬梦白笑,“反正我闲来无事,不炼白不炼,也算不得耗时。再说这大补丸挺便宜的,更算不得耗财。”
久病成良医,他岂能不晓得这些药丸是以何种药材炼成?样样皆是稀有之物,即难寻又贵重,耗时耗财。却也没有点破,宁止径直转移了话题,”梦白,你可知道沧澜教到底在哪里?”
笑,姬梦白揶揄,“雪山上呗。”
“具休呢?”
“具休啊毗”思索,姬梦白半响不语,离教已有二十余年,他还真是不知道具体在哪里了,“我也不知道,反正沧澜教肯定是在雪山上,可是具休位置不定,因为它会五年一变。就算是教众,如果有人离教多年,要是没有教众告知他的话,他自己也不晓得怎么回去了。”
难不成沧澜教会自己变动位置?
何曾听过如此的奇闻,宁止好奇,“那么大的沧澜教,怎能如此容易地变更掇移?”
摇头,姬梦白道,“不是沧澜教搬移,而是去沧澜教的路径变更。每隔五年,教众便会利用五行遁甲,将通往沧澜的阵陌林道尽数挪位,不出半日便是斗转星移,沧海桑田。新的路径和昨日的路径全然不一样,变更过的地方更是没有半点痕迹可寻。”
眉头微蹙,宁止又问,“那距离上次变更,今年是第几年?”
“五年一变,算算时间,今年应该是酬第二年。”
“第二年?那还有三年才会变更路径。”
点头,姬梦白却也疑感,“为何你突然之间对沧澜如此感兴趣?”
宁止搪塞,“好奇。”
“沧澜教的事,还是少知道些为好啊。“一字一顿,姬梦白意味深长,“阿止,你要知道,好奇心能害死猫,“”,
微微一愣,宁止站在那里看着男人。良久,他终是一声淡淡,像是在劝慰姬梦白,又像是在说服自已,“梦白,我不如,见”一,不会死。
似是想伸手调试琴音,姬梦白的手指顿留在了半空中。旋即低下了头去,他看似扶弄琴弦,却仍是在掩饰,只不过昨晚在笑,今日在流泪罢了,”我酬晓得,晓得你不会死。”
看着他,宁止的身子一紧,纵使姬梦白低着头,可晨阳还是反射出了他脸颊上的莹亮,大约是,泪光。
旋即扭头,他也不去看姬梦白,他家舅舅会窘迫,“梦白。”
“”嗯。”
“你上辈子是不是欠了我很多钱?多到,要你这辈子…………这样来还。”状似调侃,可内里的酸楚,谁也晓得,只是无法言说。
很努力,姬梦白很努力的让自己笑,“可不是么?而且还是欠了你五座金山,两条银河,外加一个女人。要不然这辈子我能如此做牛做马的侗候你?呵,虽然没给你多少钱,但是最起码七夜是我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