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他不是要走了吗?贵西还是我们的,呵呵……”孙双喜满不在乎地说道。
“还是要小心。”乔炎彬不得不再提醒。孙双喜是他在贵西最有利的助手。如果他出事,乔炎彬今后在竞争省长时就会缺少一股强大力量的支持。
当天晚上,李金锁在望星楼请张清扬吃饭,经张清扬一说他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整个下午,李金锁的大脑都有些晕糊糊的,他知道公安部有人帮自己打招呼,一定是张清扬起的作用,那么吴振兴为什么突然又替自己说话?
在酒桌上,张清扬告诉李金锁,他这次扭转局面分两个步骤。第一步就是跟据李金锁那天所说的情况,暗中安排彭翔联系盛发集团的老总,把他的涉黑罪状一展开,又出示了中警卫的证件,那位老总当时就傻了。他明白人家刚见面就表明身份就是想把事情挑明,当即表示只要能活命,让他干什么都行。按照彭翔的指示,他交待了高利贷集团在全国的分布情况及背景。张清扬立刻把这些材料反映给公安部乐副部长,随后就有了公安部接手这个案件的指示。至于说当初李金锁与这位老总暗中交流解救叶老板一事,也就变得合情合理了。
第二步,他找吴振兴谈话的时机选择很准确,明知道李金锁很可能出事,却又在那时候找吴振兴,无论是谁都会想到他准备替李金锁求情。可问题是张清扬连提都没提这件事,甚至连李金锁这个人都没提到,只是和吴振兴谈了谈贵西,并且把那封举报信交给他,低调处理了针对他的举报。既使是这样,张清扬还是没有提交换条件,这也就是吴振兴三翻五次问到“到底是什么意思”的原因。官场惯例,权利在交换中得到进步,吴振兴原以为张清扬会把李金锁当成交换的筹码,可是张清扬那天完全是私人态度,根本没提这件事。只是告诉他一句话“千万不要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
当时,吴振兴并没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可是当他回到家里打开信封看到举报信和那些照片时,在振惊害怕之余,他想到了张清扬的这句话。看来张清扬的目的很简单,巡视组不想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参与贵西的权利角逐。那么接下来就会引发另一个问题,张清扬在表明他没有被反对吴振兴的势力所利用时,也在提醒他不要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那么自己到底什么事情被别人利用了?随后他就想到了李金锁,难道说这是一场阴谋?当时,吴振兴还没有立即明确表示保下李金锁。
可是第二天早上,公安部的一个电话让他如梦方醒,看来张清扬并不需要强迫他做什么,只希望他扫好门前雪,莫惹他人事非。那一刻,吴振兴深深地被张清扬所表现出的政治智慧所折服。一直以来,官场中只有两种人,或者两种圈子,朋友或者敌人,朋友圈子或者敌人圈子。但是在张清扬这里,他却展现了官场中的另一种交往方式,那就是两个圈子中的交插部位,那个部位一直以来都没有被涉及。我们画两个相交的圆时,中间会有一个相交部分,如果把左边的比作是敌人,右边的比作是朋友,那们中间部分应该如何称呼?这个部分被很多人忽略不计,可是张清扬却充分利有了这个交插部位。
听张清扬说清了这一切,李金锁唏嘘不已,他对张清扬竖大拇指说:“我比你早十多年进入官场,可是和你相比差太多了!”
趁今天的机会,张清扬也想和他讲清一些事,便说道:“老李,你今后只要不是涉及到重大违纪问题,例如贪污受贿,那么在工作范围之内我就可以保下你。但是你自己也要小心,贵西的政治环境很复杂,你要学会名哲保身,有些人朋友虽然做不成,但也不要竖敌。这些话,你同样可以转告小林。”
李金锁点点头,脸上有些羞愧,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老李没用啊,在官场闯荡了这么多年,到头还要你帮我擦屁股,哎!”
“这次的事情也不完全怪你,我想你还不至于引起他们的重视,关键你是我的朋友。”
李金锁听明白了,拍着桌子道:“妈的,我知道是谁干的,肯定是孙双喜,那老小子与刘江是哥们!看我以后不收拾他!”
张清扬瞪了他一眼,说道:“又来了是不是?你的脾气以后要改改了,不要动不动就想收拾谁,你是公安厅的厅长,不是黑社会老大!政治博弈虽然要斩草除根,但你在贵西永远是外来户,用不上这一招,只要安安稳稳过渡几年,还不是要调走,何必要来决的?”
李金锁讪讪地笑,“我知道,我知道……”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早晚要把孙双喜拿下来。他知道孙双喜是乔炎彬最得力的盟友,如果拉下这个人,那就等于在帮张清扬。想到这些,他就说道:“孙双喜和乔炎彬关系很好,当初李小林刚到贵宁市,没少受他欺负!”
“你啊……管好自己就得了,你现在不像过去是一个小小县级市的公安局长,你现在是省厅厅长,也算是高级干部了,知道不?”
见张清扬脸上挂着笑,李金锁也笑了,举杯道:“不管怎么说吧,这次的事情是我疏忽,以后要还是犯这样的错误,你就别管我了,让我自生自灭!”
“我才懒得管你呢!”张清扬大笑,与李金锁在一起,感觉很放松。
聊着聊着,两人又谈到李小林,李金锁说:“小林最近情绪不高,听省里的意思暂时冻结贵宁市的人数部属,也许省里也有不同声音。”
这件事张清扬听说过,他知道李小林也许又要错过一次机会,但官场就是这样,机会很重要。见张清扬不接话,李金锁笑道:“吴振兴对你态度不错,你就不打算帮小林说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