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还问为什么?”韩延庆是越说越气,他大口吐着粗气又高高举起了拳头低下头来瞪着杜涛:“你知道我们为了这个林有白废了多大力气,那么多人,那么多人死在了逃跑的路上!你到好,拿个那么重要的家伙当挡箭牌?你看我不在这里杀了你!”
韩延庆越说越气,索性抽出手刀,就要去砍杜涛,杜涛躺在地上被吓得面如土色,他尖叫着举起双手护住自己的脑袋。
“叔父住手,这事万万不可啊!”见到情况不对的唐琦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他翻身下马,一把抓住了韩延庆持刀的手臂,劝阻韩延庆道:“叔父,这件事情,也怨不得杜涛,哪曾想那林有白的部下如此恩断义绝,看样子他们完完全全是为了杀那么林有白,叔父不妨先放下刀来,让小侄来为叔父捋一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韩延庆望着唐琦,毕竟这个平日里他最喜爱的侄子发了话,作为叔父的怎么说还是要听上两句。
他看了眼唐琦,又瞪了一眼杜涛,心想现在唐琦一定是看出了什么,倒不如让唐琦站在把话给说明白,再做决定也不迟。
唐琦沉思了片刻,接着对韩延庆说道:“叔父,依我之见,这个林有白,就是当初跟我在金水河那一片打斗的黑衣人。叔父您想,若非不是我伤了林有白,而后又扯了他的面罩,加上前面街道上到处都是通缉我的告令,他们没有抓住人,所以对于秘密泄露的恐惧与日俱增,为了消除我们的疑惑以及市民的疑虑,那么林有白幕后的人一定是想让林有白来堵住这个口子。林有白就是个背锅的,他只是被当做了一面盾牌,而后让林有白死,让他幕后的主谋脱身!”
“这些我都明白,明华!”韩延庆说着,轻叹了一口气,接着将手刀递交到了唐琦的手中,“林有白所在的天武营,虽然明面上是为朝廷效力,保护东京的安全,可是到底,他们还是暗暗听从左丞相陈襄的命令。这一次乞丐失踪的案件还有林有白被公开处刑,都是没有经过大理寺或者是说被内部的人偷偷盖了章子同意执行。”
“所以薛太师以为这里面有鬼。”唐琦惊问道。
“也不一定。”韩延庆摇了摇头说道:“现在朝廷里面倒向薛太师的人数远远多于陈襄,更何况魏王还在后面撑腰,如果这样发展下去,薛太师弹劾陈襄是迟早的事情,陈襄不想就这么坐以待毙,一定是在琢磨着想要做出什么大事来,可是我们现在还不能够确定这到底是谁所为。”
“可是这已经非常明显了,难道还不够显眼吗?我们劫持了林有白,可是整个天武营的jūn_duì 满城市的追打我们。”
“可是你敢承认你自己是劫持林有白的强盗吗?”韩延庆的一句问让唐琦哑口无言。“现在这么草草下了结论,不就是让天下人知道我们为了抢夺林有白,公然屠杀了自己人!这都不用等陈襄做出反应,天下人就已经一人一口唾沫把我们给淹死了!”
“好吧!”唐琦也只能低下头,用抱歉地语气对韩延庆说道:“叔父,是小侄急躁了!”
“这也怨不得你,毕竟下达命令的,也不是我,早知道不来了,省得我这把老骨头来回奔波!”韩延庆捂着头小声地说着,突然间,他瞪大了双眼,惊呼了一声:“糟了,柱子还在那里!”
此时的柱子依旧在房顶上,此时他还在拼命奔跑着,身后全部都是追杀他的士兵。
一同而来的弩手们都死在了他们的刀下,现在只剩下柱子一个人。他就像是一个灵活的猴子,在围墙和瓦砾之间不断跳跃着。
“咔咔咔……”
城墙上又是一阵弩矢操动的机械声,只看到无数弩矢从天而降,落在柱子的不远处。
柱子就像是空中灵活的鸟,躲避着头顶的狂风暴雨。
“李大人有令,抓活的,抓活的!”
在一声声命令之下,城墙上还有街道中的弩手停下了射击,骑兵与步兵配合,不断压缩空间,就像是一张巨大的捕鱼网,留给柱子的空间越来越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