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在大旻山以南的松园,穿着质朴、面容肃穆的男女老小三三两两的结伴穿梭于苍松荒冢之间,一束黄菊、几杯浊酒,寄托着对亲人、朋侪、朋侪的哀思。
当戴着墨镜、一身腱子肉的青年手提着菊篮,步履极重地迈向松园最清幽的一处安息地时,已经有人早早的坐在大理石碑前冰凉的台阶上,正对着亡者自言自语的说着什么。
“二爷!”段飞取下了墨镜,用眼光询问着身边的主人,却换来一个禁言的无声行动。
身着一袭玄色西服、面容儒雅清隽的驰家家主默然沉静着在原地耸立了片晌,瞳仁中的温度骤降,只剩一片冰凉的暗色。他燃了一支烟,悄悄地看着不远处满脸落拓色、胡茬泛青,头发花白而缭乱的男子蜷缩着身体,恰似一只被人扬弃的狗崽,憔悴而可怜的坐在风口处独自忏悔、悲悼,用最虔诚、最悲戚的姿态……
段飞凌厉的双眼眼光炯炯地注视着那不外两年时间,却从风华正茂苍老成如不惑之龄的男子,心中叹息一声:如果换作旁的人,或许看到这一幕,会意软、会放手。但其中绝不包罗睚眦必报、冷厉无情的驰家家主!他会让所有伤害过自己亲人的宵,死无葬身之地,永世不得翻身。
烟燃尽了。驰家家主迈着沉稳的法式走向安放着温重山骨灰的石墓前,端规则正奉花、鞠躬,一丝不苟。尔后,悄悄地审察了黑白照片上老人慈祥的面容片晌,转身离去。
“等一等!”虽然怕得发抖,但终究忍不住作声叫停的席楠枫,嗓音沙哑而略显苍老,他强撑着骨瘦如柴的身体站起来,双目颓然的看着那徐徐离去的玄色背影,面颊苍白、唇色全无:“驰冲,你到底想怎么样”他颤声质问着,毫无底气。
驰家家主停驻了向前的法式,双手放在裤袋里,侧脸线条尖锐而冷硬,出口的话语切割人心:“我要你陪葬!”短短五字,道尽恨意和不行逆转的了局。
“这不公正!”席楠枫颤巍巍地向前狂奔几步,佝偻的身子早已不再有两年前的挺拔玉立。他伸脱手拉住谁人给自己带来无边漆黑,却足以只手遮天的男子,眼中酝酿着恼怒、畏惧和绝望的情绪:“师傅的死不外是场意外,你却要把它强加在我身上……驰冲,你公正一点,好欠好”
只是下一刻,他额头的位置恰好与黑洞洞的枪口相对,那股浓郁的火药味和冰凉的触觉,快而狠地截断了他激动的情绪,让人一瞬间萎靡了下来。年轻的保镖杀气凛冽,手中的格洛克g6已上膛。
“意外”单薄的镜片柔和了戾气深重的男子,他用眼神示意身边人放下枪。尔后低头看一眼胳膊上那双青筋曝露,满是针眼的手,唇角微微勾起,声音不疾不徐:“纵然是意外,你也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