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向佑饥肠辘辘的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下午4点整了。她这人酒量历来不错,极少出现宿醉的情况,但若一旦喝高,前面发生的种种就可以直接翻篇了,那是一星半点也记不起来。所以,任她呆若木鸡的在驰远影城顶楼总统套房的大床上坐了整20分钟,头脑依旧是空白一片。
“请问,昨夜是谁送我到这里的?”向二小姐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宽大的维尼熊睡衣,里面的内衣裤也都已经换过了,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无任何异常。包括那天在顾家崴伤的右脚,好像也被人上了跌打损伤的药,消肿后也不怎么疼了。她挠了挠乱蓬蓬的发,呆呆的询问着面前细心为她准备吃食的人。
年轻貌美的女服务员将才榨好的鲜橙汁和一碗猴头菇小米粥、几碟精致的小菜用托盘一并端了上来,妥帖的照料着她用餐:“夫人,昨晚您喝醉后,是二爷让段先生送您上来的,衣服是我们帮忙换的,大致时间是11点左右。”
“喔!”向佑一边呼呼的喝着粥,以风卷残云之势扫荡面前的食物,一边沉默思忖着:照时间上推算的话,她应该是在小酒吧唱歌的时候就被轮番上阵的一拨拨高级社会菁英给灌翻了,然后是驰二爷授意段飞把她送了上来,估摸着是怕醉醺醺的自己吵到温玉,才搁这儿了……其实,酒醉的她根本不会瞎嚷嚷,不知道有多听话老实,那人又何必顾虑至此。“驰二爷呢?”她知道这里是驰家的产业,问得也直接。
训练有素的服务员已经开始麻溜地整理床铺了:“二爷昨晚11点半就离开了,没有回来过!”
向二小姐抿唇无意的看了一眼干干净净的床和四周全属于酒店的东西,心情却是毫无波澜的麻木。驰冲不愿意温玉参与应酬,怕她身子受不了,那自己呢?把她一个人撂在那里,自始至终没露面,醉了就扔一边儿,连送回家都不肯……不过好歹驰家二爷并没有绝情到把她当乞丐一样丢马路牙子上,至少给了她一个体面的去处,还让人帮她收拾了一下,自己又有什么可以抱怨的!
向佑没滋没味地吃完了不知是早中晚餐的哪一顿,终究嘲讽了一回自己弱化的抗击打力和无缘无故转变的情绪。镜子里的人,不知道是不是相由心生的缘故,头发已经长了不少,模样倒生出些怨妇的味道,忧郁冷清。
她用手指无意识的在光滑的镜面上一次次毁着自己的脸……两年的婚姻生活,还没让你学乖吗?倒顶着发热的脑袋想往他们的二人世界里钻,不嫌挤?然后吸了吸鼻子,低头自虐般往脸上糊了一把凉水,正准备离开,女服务员好心提醒:“夫人,驰先生已经派了车在影城门口等您了!”
向佑听到那人的名字,心还是不可避免的被狠狠扎了一下,有些疼……扔都扔了,还等什么?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出门后径直拐了个弯,往楼梯口方向去了。
……
整整30层楼,爬得向二小姐晕头转向的,但随着旋转的、不停往前延伸的阶梯,她的心情也在无边的黑暗里慢慢沉淀,最后渐渐舒坦了,那些体内藏着的向往自由的隐性因子一时间也全都醒了过来,就像注满活力的细胞,在血液里一个劲儿的砰砰作响,最终绽放出叛逆的火光,把人烧得通通透透的,仿佛又回到了学校时的那段燃情岁月,想爱就爱,想恨就恨……想走就走,不顾一切,无牵无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