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红端着酒杯的手颤抖了一下,展梦杨的话说得很清楚,见不到向佑他是不会放人的。但是,自己又凭什么将无辜的女孩子牵扯其中。万一,他要的不只是单纯的见面呢?
“红姑,我兄弟的话你听清楚没?”顾威叉了一块切好的西瓜瓤放进嘴里,两只眼睛扫了一眼面前打扮妖娆的四、五个女人。这些年,能让这位被视作纨绔子弟的“风云会”太子爷界定为非酒肉朋友的人只有展梦杨一个,看着他一直形单影只的模样,花心风流的顾大少长久以来坚持热衷于帮好友物色人选,让他能够尽快忘记前任女友,重新开始。无奈,生就一副好相貌,看似放荡不羁的男人却是一个正儿八经的“痴情种”,对那些送上门的女人从来都不闻不问,冷淡至极。顾威思忖着:既然是他想要,无论是多么难搞的货,都得帮他弄过来。如果连这一点都办不到,他这个“风云会”的太子爷也白当了。
“梦杨,你放过小丫头,也放过自己吧!”敬红放下手中酒杯,也放下了平日里的八面玲珑,仅以长辈对晚辈的语重心长:“阮阮告诉我,昨天下午她已经亲眼见到了向佑的老公。那个男人相貌好、家世好,喜欢她,肯为她花钱……两人很般配!”
青年仍旧饮着他的酒,默不作声。
顾家太子爷“嘿嘿”一笑,抬手,直接将茶几上的空酒瓶子扔到了正前方的空地上。此时,碎玻璃已经遍布四周,地面一片狼藉。男人向手下使了一个眼色,抬着女孩子的两个壮汉如拎小鸡子一样,将人往地下狠狠一按!
“啊!”惨叫连连。冰冷尖锐的玻璃渣子进入膝盖的皮肉,那种钻心的疼让才入社会的少女哀嚎出声:“红姨,救命啊……”一片雪白的肌肤上已是猩红点点。
敬红于心不忍,却不愿无原则的妥协:“小芬,你才出来做事不久,许多规矩还不懂……这一次就算顾少和展少亲自给你上了一课,做错事——就要承担后果!”
“红姨,我疼!”年轻的女孩子被大汉肘着,眼泪直流,瘦弱的身子使劲挣扎,却挣脱不了那股子蛮力,地面已经燃上了艳丽颜色。
旁边的小姐们悄悄抬头瞟了一眼旁边一桌低调喝酒、吃花生的十来个男人,面面相觑,不敢多言。这些,都是顾大少的手下,谁敢妄动,就别想完完整整的出去。
顾威也没有怜香惜玉的习惯,在旁边吃得欢畅:“红姑,不就一个电话的事儿,你让她过来。我向你保证,绝不为难她……展兄,对吧?”
青年幽幽道:“说起来,我已经三年没听囡囡唱歌,没陪她喝酒了。”他声音沙哑低沉,脸上神情隐在黑暗里看不分明:“……怪想的!”
敬红听着手下的小姑娘呜呜咽咽的啜泣声,心里烦躁,右手在腰包里摸了两次,却始终没有把手机掏出来:“威少,酒的钱我赔双倍,你放了小芬,行吗?”
“豪气啊,红姑!”顾威抬手,又丢了一个啤酒瓶在地上,四溅的玻璃渣让一众女人惊叫一声,躲避唯恐不及。“你以为少爷我是缺钱的人吗?”男人嗤笑了一声:“我再问一次,这电话——你是打,还是不打?”
眼见太子爷动了怒,旁边一桌闲聊的大汉们顿时停了活动,眯着眼睛神情各异地观察着这边情形,大厅的氛围一时变得剑拔弩张,连空气仿佛都停止了流动。
“红姐!”有跟着敬红好些年的姐妹胆战心惊地看着周边虎视眈眈的男人:“……“风云会”不是我们惹得起的!”虽说这些年在顾老爷子怀柔政策的主导下,港城明面上的第一大帮派已经收敛了不少,但血腥味儿仍在,许多根深蒂固的东西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更改的。
敬红咬着后槽牙从腰包里慢慢掏出手机,谁知用力过猛,两只手一滑,只听“噗通”一声,老“苹果”在重力作用下直接掉进了地上搁的冰桶里,瞬间阵亡了!“哎呀!”女人满面惋惜、心疼,眼眶里还生生挤下了一滴眼泪:“我吃饭的家伙喂……怎么说没,就没了!今天这日子,喝凉水都塞牙。”
变故生,偌大的厅里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