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熥不知他说的半真半假,闻言说道:“既然如此,夜晚加紧防备便是,倒也无碍。现下战局如何了?”
“陛下,现下战局正在僵持。帖木儿守的不漏破绽,每日只是派出兵来与臣派出的兵搏杀,互有损伤。臣也不敢贪功冒进,只能与他就这般对峙。”
“就没有想出什么好的破敌之策?”允熥问道。
“陛下,臣等谋略不成,并未想出。请陛下责罚。”徐晖祖回答。
“这有什么好责罚的。”允熥笑道:“僵持也比冒进被打败要强。况且朕刚才听得,论起现下交战损失的将士人数,我军还略占优势。着急的该是帖木儿才对。若是想不出什么好计策,就这么僵持着也好。”
允熥当然不愿这么多精锐将士在和西虏的消耗战中都耗死,但确实帖木儿应该更加着急。若是这里的大多数大明将士都在西北被打死了,虽然不是好事,但允熥还能维持统治;可帖木儿手下的精锐都死了,国内可就是烽烟遍地,偌大的汗国转瞬之间就会崩溃。
“唯一可虑的是,若是之后几日帖木儿发觉这样打仗对他不利,他高挂免战牌如之奈何?”允熥担心到。若是帖木儿不陪着这么玩了,他也不敢下令强攻,战争就变成了纯消耗后勤。他不知道西虏有多少粮食,万一大明耗不过他怎么办?
“陛下勿忧,帖木儿绝不可能不应战,就是派出的人再少,也不会不应战的。”徐晖祖说道。
“为何?”
……
……
“大汗,不能再这样打下去了。”帖木儿的营帐中,耶斯布站在下面,高声说道:“虽然这些日子每天伤亡的士兵不多,但也有两三千人,一个月就是七八万,耗不了几个月全军就耗光了。虽然这些日子死的大多是辅兵与受降的人,但他们都死了,仅剩下大汗的精锐主力也打不败明军。”
“那你说,现下能不应战么?”帖木儿坐在床上,抬起头扫了他一眼。
耶斯布顿时哑然。他当然知道现在不能不应战。帖木儿过去的名声太高了,已经将他高高架了起来,虽然将领与士兵们都知道之前每次打仗他们的大汗都会使用阴谋诡计,但正面被人挑衅从来也不会退缩,现在如果退缩了,就会打击将士们的士气。这样的结果是绝对不能承受的。
“只能减少每日应战的士兵人数和次数。”耶斯布最后说道。
“现下也只能这样了。另外,从俘虏的契丹人中搜罗医生,听说明国在每个卫所都派了军医,边陲之地虽然军医不多,但每个卫所起码会有两三个人。东方的医学虽然神神道道的,但总是医学,不管理论对不对肯定可以治病,找出来给咱们的士兵治伤。”帖木儿补充道。
他们二人又商谈几句,耶斯布躬身退下。
等他走了,帖木儿烦闷的站起来在营帐中转圈。他心里比耶斯布还要着急,想要想出击败明军的办法。即使减少迎战的次数和士兵的人数,每天上千个人伤亡也是免不了的,一个月就是三万,十个月就是三十万。不,不必消耗的士兵总数达到这么多,在这之前士兵们就会感觉到不妙,从而军心浮动。虽然对面的明军也会有这样的事情,但他总不能将希望寄托在明军先崩溃上。
“到底该怎么做?”帖木儿心里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