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马希尔与艾尼斯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他们现在兵不仅不如明军多,还不如明军精锐,对于明军‘打土豪’的法子也想不到任何破解之法,完全没有将明军赶出孟加拉的办法,只能住嘴不言。
沙阿扫了他们一眼,略有些失望,转过头看向曼苏尔。曼苏尔适才一直没有说话,沙阿觉得他应该有办法,至少希望他有办法。
在沙阿的注视下,曼苏尔缓缓抬起头说道:“苏丹,此时已经别无他法,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他随即附在沙阿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这。”沙阿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说道:“罢了,既然我已守不住孟加拉,不如将它还回去!”但他随即又担心地说道:“就算他们,一定能够打败明军,将明军赶出孟加拉?”
“一定能够。”曼苏尔语气坚定地说道:“他们一定能够击退明军,而且绝不会与明军讲和。”
“殿下,蓝将军传令,命殿下带兵即刻前往拉贾巴里。”文垚正与朱代珍一起吃饭,忽然一名侍卫跑进来,躬身说道。
“拉贾巴里?”文垚先想了一下这个地方在哪儿,想起来拉贾巴里位于恒河北岸,距离达卡城不远。“难道蓝将军要正式攻打达卡城了?”
“殿下所说不错。”侍卫笑道:“蓝将军命人传来的军令正是说坦盖尔以南、巴布纳以东、阿加尔塔拉以西之地都已经被天兵占领,或愿意归顺,是时候攻破达卡城,灭亡孟加拉国了。”从麦杰迪城之战到现在才过去了不到两个月,但他们进展顺利已经夺取了许多城池,还使得许多地方的高门大户表示臣服,整个孟加拉最富庶的地方都已经置于大明jūn_duì 的掌控之下,除了以达卡城为核心的一小块地方。所以蓝珍决定正式攻打达卡城。
说完这句话,侍卫看了一眼朱代珍,觉得之后的事情被他听到也无妨,又笑着说道:“蓝将军还说,殿下可以先想一想自己的国号为何,省的攻陷达卡城后不知如何向陛下奏报。”
朱代珍的脸色微微发生变化,显然他并不知晓文垚会成为此地的君主,统治孟加拉。不过他的脸色神情随即恢复正常。虽然之前没有露出口风,但大明这些年在外加封了许多藩王,在孟加拉也加封一位实属正常。
“好。你告诉来传信的铺兵,孤三日内就动身,带兵赶往拉贾巴里。”文垚没有注意朱代珍的表情变化,十分高兴地答应一声。攻陷达卡城后,他就可以在孟加拉地区建立自己的藩国了。虽然为了名正言顺,少不得要将各地的高门大户请来达卡城,由他们推举自己为君,但这不过是一个程序而已,自己的国君之位不是之前的国君禅让而来,而是打下来的,这样做只是做样子。他进入达卡城城后,就能成为一藩之君。这让他如何不高兴?
文垚十分高兴的想了一会儿,双眼无意识的转动。过了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目光正看向朱代珍,见到他的神情已经恢复正常,笑道:“朱卿,孤以为,坦盖尔也是十分要紧之地,就由卿驻守此城。爱卿放心,卿此战所立之战功孤都记在心里,等孤正式统治此地后,一定奖赏爱卿。”
“臣之前驻守麦杰迪城却使得城池险些失陷,之后攻取坦盖尔等城池又并未立下多少功劳,如何能受殿下的奖赏?”朱代珍马上说道。
“爱卿不必如此。”文垚笑呵呵地说道:“麦杰迪城并未失陷,况且爱卿当时也不是城池守将,如何不算功劳。”朱代珍的反应在他来看太古板了些,不过正是因为他这么古板,文垚与张辅才会这么看重他。
朱代珍还想说什么,文垚抢先说道:“孤带领三个千户赶去拉贾巴里,爱卿带领剩下的两个千户与征召的一千多当地将士驻守坦盖尔城,爱卿以为如何?”
“殿下的安排十分妥当。”朱代珍回答。虽然坦盖尔之北仍然有些地方并未被大明所占,但这些地方驻守之兵早就被沙阿抽调一空,根本不可能有足够的人马来攻打坦盖尔城。况且最多半个月,岷王殿下带领的右军也该赶来了,坦盖尔绝不会有失陷之虞。
文垚又与他边吃边说,商议了一会儿,最后说道:“万一坦盖尔城以北之地能够派出足够的人马来攻打城池,爱卿不必硬撑,要立刻派人告知孤或蓝将军。”
“是,殿下,臣明白。”朱代珍点点头说道。
文垚当日下午就打点行装,第二日一早带领三个千户坐船出发,又过了三日赶到拉贾巴里。此时大多数jūn_duì 尚未赶来,蓝珍派人将他带来的一千多人安顿下来,又与他一起来到中军大帐。走进帐篷后文垚扫视了一圈,见到一人楞了一下,随即说道:“蒲王叔,你也来了?”
“我当然要来,这样的大战我如何不来?”朱贤烶笑道:“我已经听闻之前的麦杰迪城之战了。没想到才刚刚开始与孟加拉人交战就爆发了这样一场大战,我其实颇有些后悔,觉得应当早些赶来,那样就能赶上那一场大战了。”
“贤烶,现在也不晚。”坐在他身旁的朱高煦接话道。
“是啊,虽然错过了第一场大战,但达卡城之战我不会再错过了。沙阿定然不会愿意投降,一定会顽抗到底,城中有数十万百姓,其中天方教徒占了七八成,此战必定十分惨烈。若不是还能驱使当地人做炮灰,咱们未必能够打下这座城。不过既然有当地人供驱使,此战必胜!蓝将军,文垚,旁的我也不要,就要十万个头颅。我要带回去当做我立下的战功摆放在蒲罗中城外,震慑当地人。如果杀得孟加拉国之兵不够,就再抓一些城内的天方教徒杀了,凑足十万颗头颅。反正是一定要打压天方教徒的,他们早晚都是死,早死一会儿也没什么。”朱贤烶道。
听到这话,坐在一旁的曹行打量了他几眼,同时在心中想着:‘从前除路谢之乱后处置人犯外,蒲王殿下一向并未有暴虐之处,现下却又表现出来,看来是做藩王做久了,本性又隐瞒不住了。当年齐王殿下就十分暴虐,经历大变后才有所改悔。也不知蒲王殿下会不会改悔。’
“贤烶,可不能随意杀人。”朱高煦说道:“就算打压天方教徒,也不能随便就把他们都杀了。不过,我听说派来的使者大多被沙阿折磨死了,与此事有关之人当然要处死。你可搜寻与折磨大明使者有关的当地人,将他们都抓起来。”
“这也没几个人。”朱贤烶道。
朱高煦但笑不语。朱贤烶想了想,恍然大悟道:“以这些人可以牵连其他人,那样人数就不少了。而且还可依法炮制大案。”他随即就要转过头与文垚商量如何炮制大案。
这时蓝珍轻声咳嗽一声,说道:“其他事情等攻陷达卡城后再说,今日先商议如何夺取达卡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