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了,你退下吧。”花白头发的将军点点头答应一声,让他退下了。
等这个传令兵离开后,站在花白头发将军身旁的人纷纷用高兴的语气说起话来。“明军已经被彻底包围了,彻底逃不出去了,这真是太好了。”“是啊,我军就能全歼这支明军了。就算有少数将士能够逃脱,但也彻底被打散,也可称之为全歼。这,这可是怎么也想不到的!”
“谁说不是呢!我查了明军的战绩,数千人的小战不算,兵力相差悬殊不算,从明国纪年的洪武十三年,也就是三十三年前开始,明军在数万人的大战中至多是不胜不败,从未战败。之前在达卡城的战斗也没能竟全功,不好说打赢了,何况我军兵马是他们的两倍;九年前的哈密之战,明军更是一举打垮了帖木儿率领的数十万大军。可这样一支战无不胜之兵现下却被我军包围,即将被全歼,就算其中不少人不能算是正牌明军,但也可以说算得上惊天动地的功勋了!”
“还是萨尔哈将军指挥有方。”有人对花白头发的将军称赞道:“将军的指挥真是太厉害了,不仅从一开始就占了先手,而且步步紧逼,逼迫明军不得不按照萨尔哈将军的意图后退,一直到退入绝地。我从未像佩服将军您这样佩服其他人。”
“都是真主保佑。”萨尔哈却只是淡淡的说道。
此时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小山坡,大概有十多丈高。小山坡四周是他们所率领的jūn_duì 的营地;而从小山坡向北看去,在一条河流以南,有一片通火通明的营地。虽然此时天已经黑了看不清,但萨尔哈知晓,在这座营地的门口树立着几杆大旗,其中有一面是大明的日月旗。
从那一日三面包围明军起,已经又过去了四日。萨尔哈在当日凭借精挑细选出来的地形,与比对手多得多的兵马,成功逼迫明军后退。但他却并未全军压上要一举击溃明军,而是让明军退走。可明军退走的地方他早就算计过了,这一步一退,他就只能继续向后退,一直退到阿德赖河南岸,一面是河流、三面被包围退无可退的境地。
“萨尔哈将军,我又一个问题想要请教将军。将军您带领我们出兵时还并不知道明国的岷王要带兵攻打巴布纳城,为什么就能断定他一定会带兵南下?”待许多人都称赞过后,有一人问道。
“哈伦,你知道为什么明国的岷王忽然会带兵想要攻打巴布纳城么?”萨尔哈反问道。
哈伦摇摇头。萨尔哈对此也毫不奇怪,继续说道:“这是因为有巴布纳城附近的佛教徒逃到锡拉杰甘杰,告诉他巴布纳城十分空虚,驻守的兵马很少。”
“这些佛教徒竟然吃里扒外!”皮肤白皙的哈伦咬牙切齿地痛骂起皮肤黝黑的印度佛教徒来:“我就知道这些佛教徒靠不住,还不如婆罗门教徒,竟然敢向明军泄露我军的机密!等返回巴布纳城后,就将城中的佛教徒全部杀死!”
但他却听到了令他非常震惊的事情。“是我指使他们向明军泄露此事的。”萨尔哈说道。
“萨尔哈将军,您?您想以此引诱明军攻打巴布纳城?可是您就有这么大的把握朱楩一定会想要南下?”哈伦不傻,萨尔哈又绝对不会叛国,一下子猜到了他的目的。但就算这个情况被朱楩知晓了,他也未必一定会攻打巴布纳城吧?尤其这次抽调这么多兵马,可是冒着极大的风险,若是没能达到目的损失太大了。就算萨尔哈应当也不敢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赌明军一定会南下。
“这,就是基于对明军将领的了解了。”萨尔哈解释道:“与任何一个人打仗,都要先了解这个人。朱楩虽然也是一位藩王,打过很多仗,可因为没有打过被许多人瞩目的大仗名声比不上中亚的尚炳。他又觉得自己的能力不次于尚炳,一直想要打一个大胜仗。并且他的胆子也不小,这样的人在得知巴布纳城空虚后岂会不想要南下攻打?”
“而且,此时在孟加拉之地,我军总兵力占劣势,蓝珍又在东面与南面步步紧逼,他此时又指挥着五六万人马,认为即使攻打巴布纳城不成功也不会有多大损失,我军抽调不出足够的士兵打败他,也不用担心后果。所以他一定会攻打巴布纳城。”
“您一直在研究明国的藩王或将领?”哈伦愣了一下,出言问道。
“是的。我在家乡居住的那段日子,经常托人找来有关明军各个将领打仗经过的书籍,研究他们的指挥风格。幸好明军非常重视战例研究,所有将领打仗的经过都要记录下来。虽然在一般的书店里买不到记录战例的书,可这些书也不是非常隐秘,找到讲武堂的仆人,偷偷贿赂他一点儿钱就能买下来。”萨尔哈说道。
“您早就预料到会与明军再交手?”
“不,我当时没有这样的想法,只是出于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