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王,代王,你们赶快去劝阻蒲王。他出病房一定是要做那件事。德里城内这么多人,决不能让蒲王殿下说出命令!”蓝珍马上说道。
“我马上赶回去!”朱高煦说了一句,马上转身离开这间屋子,快步返回军营。朱桂也说道:“我毕竟辈分高一辈,年纪也比他大十岁,还能出言劝说。”也赶忙返回军营。其他几位王爷也纷纷回去。
“张无忌,你回去找到公主殿下,让公主殿下也去劝说蒲王。”蓝珍又吩咐道。
“嗯。”张无忌也知道事情紧急,快步返回。
“蓝将军,你不赶快回去?”这时屋内也没几个人了,除了蓝珍与杨峰二人外只有几名护卫。杨峰见蓝珍不着急回去,有些不解。
“我回去也无甚用处。”蓝珍说道:“若是蒲王听从几位王爷的劝,我不必去;若是蒲王连苏、庭等王爷的劝都不听,我劝蒲王也不会听,所以回去无甚用处。”
“而且虽然已经打下德里城,但城内仍有许多印虏士兵凭借房屋在负隅顽抗,拒不投降,还需指挥将士清剿。正好咱们两个指挥将士彻底歼灭城内残存之印虏,完全结束德里城战事。当然,最要紧的,是抓住萨尔哈。再次传令给所有将士,一定要抓到他,若是谁抓到了他,封赏再加倍;杀死他得到尸首者得生擒赏赐的三成。”
“连续三次传令所有将士,而且赏赐一次比一次更重,就算再迟钝的人也能明白这是何等重要之事,只要萨尔哈还在城中,就一定会被抓到。”杨峰笑道。但他又想起来什么,说道:“可是,如果蒲王殿下真的发了疯谁的劝也不听,完全平定德里城恐怕会再生变数。毕竟,蒲王殿下也带兵来了印度,若是他亲自下令,这些士兵可不会听从他人军令。”杨峰道。
“不会的,这么多王爷在,即使蒲王发了疯也能劝住;至于蒲藩的上万兵马,在数十万大军中只能算是微不足道,不需在意。况且,蒲王殿下这样闹一闹,也有好处。正好可以堵京城的朝廷一些言官的嘴。”蓝珍眼睛里闪烁着光芒,说道。
“蓝将军你,”刹那间,杨峰明白了蓝珍真正的意思,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蓝珍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同他一道走出这间房屋。
可他们刚刚走到宫殿门前,蓝珍正要吩咐什么,又有一名侍卫满脸欣喜的走到他面前,汇报了一件事情。
……
……
“贤烶!别闹了。”朱桂见到朱贤烶,马上说道。
“我闹!怎么,当初……”
朱贤烶话没有说完,就被朱高煦拦住肩膀坐下来,轻声劝道:“你的心情我们都理解,但这样做是不成的。”
“你们怎么可能理解!”朱贤烶叫道:“我的心情,你们怎么可能理解!”
朱高煦不知道该说什么。朱贤烶遭遇的事情他们都没有遭遇过,也不可能遭遇,他们即使再感同身受也不能完全理解他的想法。但是,“贤烶,这样做是不成的。你放心,你要带回蒲藩的十万颗头颅定然都给你凑齐了。若是少一个,我赔给你十个!”
“十万?哈哈,我现在不要十万颗头颅,我要整座德里城的人的命!”贤烶脸色扭曲的说道。但他说完这句话却又哭了出来,伏在朱高煦的肩膀上,边哭边说:“若是能让我恢复完好,不要说放过这些印虏,就算是从此让我吃斋念佛,我都愿意!”听到这句话,在场众人都默然起来。
当初在孟加拉的达卡城下遭遇萨尔哈带兵偷袭,朱贤烶的营寨因防备比朱高煦的营寨松懈一些,被选作突破口,数千印虏趁夜杀进营内。朱贤烶匆忙带兵迎战,但不幸被打伤,而且伤势很重,只得休养。
朱贤烶一开始对于自己受伤并不是十分在意。他在蒲藩也不是没有受过伤,有几次看起来比这次更重,也在床上休养了几个月的时间,但最后都好了。可是上得山多终遇虎,这次受伤休养了几个月后,他却从医生哪里听到了一个噩耗:他的肾受伤了,而且休养了几个月也没能养好。
听到这话,当时朱贤烶就呆立在床上,如同被雷劈了一般。肾是人身上最为重要的脏器之一,肾受了伤,身体会受到严重影响,以后体力什么的都会比不上平常人;更加要命的是,肾受了伤,肾水不足,他以后就不能使妻妾怀孕了。
这真的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朱贤烶现在才刚过三十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怎会愿意从此没法生儿育女?而且他现在还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无子孙继承家业,那等他百年之后,蒲藩会落在谁手中?
但出乎朱高煦等人预料,之后几日朱贤烶却并未做什么,只是表情十分阴郁,而且变得不爱说话,甚至不爱出门。这一方面让他们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在内心深处升起一股浓浓的警惕,感觉朱贤烶的反常行为就好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一般。
随后朱尚炳派人传信,相约攻打德里城。蓝珍点了三十个卫要北上与秦塔庭三藩的jūn_duì 汇合。可在出发前,朱贤烶却忽然找到蓝珍,说要跟随一起北上德里城。蓝珍不愿带他一起去,但又没有合适的理由拒绝:朱贤烶的身体至少行走与常人无异,也可以骑马坐车经受颠婆,何况蓝珍也隐隐担心留他在达卡城会让他做下什么事情无人能够阻止,所以答应他一起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