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
那可是万历皇帝的生母,以后要垂帘听政的主儿,貌似还和张居正传过绯闻来着,又不是名声不显的普通嫔妃,怎么可能任由编剧胡乱虚构?
“哥、哥?你没事吧?”
“没……没事儿。”
被李彩凤关切的呼唤了两声,王守业这才晃过神来,犹自不甘心的追问道:“那王爷的侧室里,有没有姓李的?”
李彩凤甚是莫名其妙,但还是掰着指头盘算了一番,最后摇头道:“王爷边的女人虽多,却没有一个姓李的。”
顿了顿,她又随口补了一句:“就连王爷王妃边的丫鬟,也只我一人姓李。”
不应该啊!
难道那李王妃……
等等!
王守业突然瞪大了眼睛,脱口问道:“你方才说什么?王爷王妃边,也只有你一人姓李?”
李彩凤似是被吓着了,往后退出半步,才迟疑着点了头。
不会这么巧吧!
难道李家妹妹,就是未来的万历生母李太后?!
瞧这姿色……
再瞧这好生养的段……
倒也未必全无可能!
要真是这样,自己还抱什么大腿,应该别人抱自己的大腿才对!
“哥,你……你怎么了?”
眼瞧着王守业那古怪的目光,指望自己后上丈量,李彩凤一时直觉的心如鹿撞、面似火烧。
若换成旁人如此无礼,她怕是早就恼了。
但换成自小青梅竹马,一直对自己照顾有加的守业哥,她心下却只有羞臊,并无半点恼意。
甚至隐隐约约还有些欢喜。
单只是记忆中的少年,就足够让其芳心暗许,更何况眼下的王守业,非但成了堂堂朝廷命官,更是人们口口相传的英雄。
如果……
“咳!”
这时王守业也终于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想到自己方才那失礼的举动,急忙往回找补道:“瞧你这瘦的,以后可千万要多吃些。”
李彩凤也正心下恍惚,下意识的点头应了。
王守业又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怕绪激动之余,会冒出些怪话来,于是干脆告辞道:“我还要和你哥去寻伟叔,也不好在王府里耽搁太久,等那你有空回家探亲,咱们在好生聊一聊。”
李彩凤这才抬起头来,满眼依恋的道:“可是王府管的甚严,也不知什么时候……”
说着,又黯然的低垂了眉眼。
王守业见状,连忙又从袖筒里摸出钱袋,连银子带铜钱一股脑倒了出来:“哥哥今儿出来的匆忙,上也没带多少银子,这些你先拿着,等明儿我在让你哥捎一百两过来。”
“这……这怎么成!”
那些散碎银子拢一块,少说也有二十两,李彩凤本就觉得多了,又听得他说还要送一百两,当下就跟烫了手似的,连连甩手道:“使不得、使不得!”
“有什么使不得的?还是说你不想认我这个哥哥?”
王守业蛮横的抓住她的小手,硬把那钱塞了过去,不容置疑的叮咛道:“这银子该花就花,千万别省着,上上下下疏通好了,你在里面过的舒心自在,时不时再能回家看看,就比什么都强!”
只这几句暖心体己的,就让李彩凤泣不成声。
她被卖到王府也有一年多了,可自家父兄每次登门,除了讨要银子之外,何曾关心过她半句?
怕也只有大伯和守业哥,才会这般毫无目的的怜惜自己。
要不是碍着还有外人在,李彩凤真恨不能扑进王守业怀里,把这些年的委屈统统倾诉个遍。
她就这般抹着眼泪,将王守业送出了门外。
直到临别时,才勉强收敛住绪,拉过亲哥哥李高耳语了几句。
汇通四名外卫一起告辞离开,行出数十步远,回头望去,那风雪中依旧伫立着个纤细的影。
王守业收回目光,向旁的李高一扬下巴,问道:“彩凤方才同你说什么了?”
“那丫头,鬼精鬼精的!”
李高无奈道:“她猜出我爹应该是出了什么事儿,可既然你没说,她就不多问了,只让我明天不管找没找到,都想法子知会她一声。”
这还真是个秀外慧中的。
不过倒也在理之中,否则她又怎能从一个苦出的丫鬟,做到垂帘听政的太后?
王守业忍不住又回头扫了一眼,可惜离得太远,隔着风雪已经看不清楚了。
回头再看看李高。
都是一个爹,差距却是……
也或许李彩凤的智商,是遗传自她的母亲吧?
“哥?”
这时李高被看的浑不自在,下意识的揉着脸道:“你干嘛这么盯着我,难道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没有。”
王守业翻了个白眼,随口道:“我只是突然发现,你生了一副官运亨通的面相。”
“那可不!”
李高顿时乐的眉开眼笑:“到时候哥哥你估计就官居一品了,有你拉扯着,兄弟我怎么不得跟着混个四五品?”
呵呵~
谁先混到一品,怕还未必可知。
明朝外戚虽然大多都没什么实权,但为太后亲弟、天子亲舅,混个没有实权的爵位,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而明朝的爵位只有公侯伯三级,最低的伯爵也是属超品之列。
啧~
以后是不是该对他好一点?
“哥。”
这时李高忽然凑上来,把手拢在嘴边,猥琐的道:“以前我和我爹,在那家赌坊输了不老少呢——反正是要走一趟,咱们干脆捞些本钱回来怎么样?”
王守业横了他一眼,反问:“怎么捞?”
李高立刻摸出山海卫的腰牌,嘿笑着挤眉弄眼。
王守业:“……”
果然还是不能对他太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