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董事长纳闷了:“嘿,我说你这丫头是不是管太宽了?这些事用得着你管么,你只要给我好好守住姑爷这尊大佛就行了。”
顾槿妍不满,首先是因为父亲不听她的劝告,其次是因为他总想傍着贺南齐这棵大树,让她觉得自己的爱情被利益化了。
“永安是不是真心跟我们合作你根本就不清楚,那个薛川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我们订婚的前一天死了?我始终不相信世上有这样的巧合!”
“你要不选择跟永安切断合作,我就让贺南齐撤出所有对天星的资助!”
这一招够狠了,可以说是一针见血,却也将顾董事长给激怒了。
“顾槿妍,我看我是把你给惯坏了!居然干涉起老子选择合作伙伴的事了?你敢让贺南齐撤资,你就永远别想再踏进这个家门一步!”
贺枫堂从来没对女儿发过这么大火:“我忍你很久了,一天到晚神神叨叨,薛川都死了大半年了,难不成你到现在还怀疑他没死?你有那时间多花花心思想想怎么让贺家人接受你,谈个恋爱整天偷偷摸摸,名不正言不顺的,我都替你寒碜!”
顾槿妍一瞬间白了脸,她咬着唇瞪了父亲半天,终是什么也没说,扭身出了家门。
一路漫无目的奔跑,呼呼的风声从耳边掠过,风声里回荡的都是父亲犀利的语言——偷偷摸摸,名不正言不顺。
其实她不怪父亲,因为他说的都是真的,她只是觉得难堪又无力,这并不是她想要这样的。
走进一家便利店,她买了一沓听装啤酒出来,找个无人的角落,闷闷的喝着。
为什么父亲就是不肯听她的呢?她直觉永安提出合作的事有很大的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是啊,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又怎么能说服的了父亲呢。
不去想永安的事,就会想到她和贺南齐,想到她跟贺南齐,她的心就更难受。
一瓶酒喝完了,她抬脚用力踩扁,再开一瓶,喝完了再踩遍。
天渐渐的黑了,她的思绪也凌乱了,口袋里的手机叫嚣起来,晕晕乎乎的摸到手里,也不看谁打来的,直接放到耳边就喊一句:“谁呀!”
贺南齐刚刚吃了晚饭上楼,摸了支烟正要点上,蓦然听到电话里面的鼻音,他点火的动作停顿了,神色凝重的问:“妍妍,你怎么了?”
“哦,贺南齐啊……你好啊……要去金鱼塔么……我今晚没空……”
顾槿妍浑浑噩噩的屈膝抱着自己,闭着眼睛混乱的说。
“你在哪里?”
贺南齐扔了火机,转身拿起沙发上的西装,没有挂电话,匆匆出了房间。
顾槿妍说不清自己在哪里,但这也不影响贺南齐找到她。
贺南齐找到她的时候,就看到她把那些易拉罐瓶子扔在地上当成皮球踩着玩。
他拧眉蹲到她面前,捧起她的脸,发现她因为冻的太久的缘故,两个脸颊还有鼻头都红红的,西装一扯,就将她裹进了温暖的怀里。
“妍妍,发生什么事了?”
他的怀抱真的很温暖,温暖的顾槿妍心都跟着热乎了。
她想说话,但嗓子却沙哑的发不出声,哽咽了好几下后才呜哢道:“贺南齐,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名正言顺的跟你在一起啊?”
眼泪控制不住的掉下来,她直接抓起他的领带去擦:“你知道吗?我不说不代表我不想,我也想像一对普通恋人那样牵着你的手逛大街……我也想,以你女朋友的身份跟你回家过年……我也想,趾高气扬的把你领回我们家……可是这多难啊。”
“贺南齐,你们家人不会接受我的,对吗?我知道他们不会接受我的,所以,我们的爱情一定是遥遥无期的……一定是充满荆棘的……有可能还是无疾而终的。”
“顾槿妍,我不许你在这里胡说八道!”
贺南齐将她搂紧了一些:“等南越手术平安结束,我就会让你名正言顺,不管这中间有多少阻力,如果这世界不接纳你,我就与这世界为敌。”
“所以,我还要继续等是么……”
“我明天就打电话给奥古博士,让南越的手术提前进行。”
那天晚上,南越的手术,是她全部的希望,不久之后,南越的手术,却成了她一生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