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南齐坐在车里,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盯着上面一道鲜红的齿印,怔怔的发呆。
许久之后,他将胳膊抬起放到了车窗边,手指摩擦着嘴唇,眼睛是望着窗外,但摩擦的唇却沿着手背慢慢下移,一直移到齿印旁,将唇重重的压了下去。
贴着那齿印的时候,他闭上眼,眉头搐动着蹩到了一起。
中控台上的手机响了,他睁开迷离而又深邃的目光,颓废的将手机拿到耳边接听。
“哥们,有空吗?到弥色来喝两杯。”
贺南齐挂了电话,唇角边扯出一抹颓靡的讥笑,周易找他,总找的这么是时候。
贺南齐驱车来到弥色,周易一改往日嬉皮笑脸,凝肃的拍他的肩:“南越的事我都听说了,节哀顺便。”
贺南齐将一杯酒灌进了喉咙。
周易眼尖的瞥见了他手腕处的咬痕,以他丰富的情场经验来判断,必须是女人的杰作。
周易脊背一阵发寒,这得多大的怨气,才能咬的这么触目惊心。
“哥们,你手怎么了?”
他关心的想上前查看。
贺南齐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淡漠回应:“没怎么。”
周易叹口气,“我发现自从我到海外分部工作,你身边意外就接连不断,昨儿听我妈说,南越的死和顾小姐有关,我这今天马不停蹄就赶回来了。”
“你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吧?一个兄弟,一个女人,其实那天你跟我说抢了南越的女人,我心里就隐隐不安,没想到还真的出事了。”
“我已经决定了,等我手上一些工作处理完,最多五月份,我就回来晋城陪你。”
“没这个必要。”
贺南齐面无表情的往杯子里倒酒。
“那你现在……跟她怎么样了?”
贺南齐不回答。
周易便不再多问了,为了缓解压抑沉闷的气氛,他端起酒杯:“算了算了,女人嘛,这个不行换那个,还能为她们要死要活了?想当初卫岚离开我,我不也一样挺了过来,我现在过得不要太滋润。”
贺南齐冷哼:“你要真放开了,你反而不会过得这么滋润。”
周易愣住,狠狠喝了口酒,就像身上的假面被人揭开,他有一种被凌迟的怒意。
真正放开的人不会声色犬马,声色犬马的永远是那些放不开的人。
贺南齐的手机响了,他淡然接起:“什么事?”
“贺总,刚才顾小姐的父亲给我打电话,说他女儿参加酒会还没回去,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贺南齐睫毛微动:“不在。”
“好的,那我来查一下回复他。”
五分钟后,纪官杰的电话再打来:“贺总,已经查到了,顾小姐在南越墓地附近,她的手机没人接,是不是要过去看一下?”
贺南齐灌了一口烈酒,没有丝毫感情的说:“你看着办。”
周易在他接电话的时候,又喝了好几杯酒,人已经有些微醺:“乔希最近有跟你联系吗?她上回给我打了一次电话,说8月份就会回来。我就纳闷儿,你俩不是都解除婚约了,她父母也不在人世了,她还回来干啥?”
“不过回来也挺好。”周易打了个酒嗝:“反正你跟顾槿妍也结束了,不如你们都各自回到原本的轨迹。”
……
隔天一早,纪官杰捧着一堆文件来到总裁办公室,这是每天早上例行的审核。
一般都是等贺南齐签完字,纪官杰再将文件拿走。
贺南齐签字的时候,纪官杰抬眼悄悄打量他,表情平静如水,和往常不无一二。
纪官杰腹诽,看来这是不会问什么了。
一沓文件签完,他抱起文件要出去时,身后才赫然响起一道淡漠的声音。
“昨晚人找到了吗?”
纪官杰立马回头:“找到了,顾小姐晕在了南越墓前,我把她送到医院后,就通知了她的父母。”
“怎么了?”
贺南齐嘴里询问着,眼睛却盯着一份企划书,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情。
“据说是二氧化硫中毒。”
“二氧化硫?”
贺南齐这才抬起头。
“是的,听仁信医院内科医生说,近几天有不少这样的病例,恐怕是有哪里遭到了工业污染,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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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槿妍醒来时,映入眼帘的便是父母焦虑的眼神。
“丫头,你可算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顾槿妍木然摇头:“爸,我没有跟贺南齐谈继续投资的事,我开不了那个口。”
她的眼睛红肿不堪。
看到女儿这样顾枫堂心里也不好受,他点点头:“好,没谈就没谈吧,我再另想其它办法。”
顾枫堂还没想出办法,一件晴天霹雳的灾难就已经降临了。
顾槿妍出院当天,晋城六家医院同时向卫生局反馈,医院接到大批量二氧化硫中毒病例。
其中仁信医院就有18例,患者都有共同的反应:打喷嚏、流泪、视物模糊,昏厥,恶心、呼吸困难和刺激性咳嗽,肺部有啰音。最严重的两例已经由持续性气道梗阻导致呼吸衰竭,生命垂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