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说中国话?”
“对,我不但会说中国话,我还会说英文,德文,法文,我精通十来个国家的语言,我在这里的职业就是一名导游。”
“那你会说阿拉伯语吗?”
突尼斯人笑笑:“这太简单了。”
说着,便讲了一句流利的阿拉伯语,虽然她听不懂他说的什么,但足以让她惊喜不已。
“太好了,那你可以做我的翻译吗?价格随便你开。”
突尼斯人讲了一个非常低廉的价格,低到顾槿妍都不可思议。
不过她找孩子心切,也不会在意这些小细节,“现在你跟我走吧,我需要你帮我跟这里的每一个阿拉伯人打听,他们有没有见过我手里这张纸上的人或孩子。”
突尼斯人跟着她走了,临走前,回头跟一个隐藏在一幢建筑物后的中国男子点了点头。
顾槿妍整整找了一个下午,最终一无所获,没有人见过照片中的人或孩子。
她也才知道,贺南齐真的早就派人来过了。
这里大多数的阿拉人都告诉她,已经有过很多人来寻找这个孩子了。
他们同情她的同时,也不忘对着照片中的孩子祈祷一句:愿安拉保佑他。
那天晚上,她昂望着利比亚的星空时,内心充满了怅茫。
倘若她在这里打听不到孩子的下落,那么她又该去哪里?
茫茫人海,谁能为她指引一条正确的方向……
一清早,贺南齐办公室的电话响了,他昨晚又是一夜未合眼。
不是不想睡,而是根本不敢睡。
只要一闭上眼,他就会恶梦连连,一会梦到孩子遭遇了不测,一会梦到顾槿妍遭遇危险。
他那么刚毅的一个人,纵横商场数十年,天不怕地不怕,却第一次有了害怕的牵挂。
他的孩子和他的女人。
疲惫的接起电话:“喂?”
“二少爷,你回家里一趟吧,昨天夫人去找你淋了雨,回来就病了,昨晚发了一夜烧,昏昏沉沉的一直喊着你的名字……”
打电话的是贺家的管家,贺南齐明确告知:“以后这样的事不要给我打电话!”
他要挂电话,管家急急道:“可是……”
“我与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没有可是。”
果断的掐断通话,他的心从这一刻对亲情真正的硬了起来。
贺南齐倒是没有想到,早上的一通电话,下午就引来了一堆人。
贺坤阴沉着一张脸,领着贺利达和大儿子女儿一起过来了。
女秘书没拦住一堆气势汹汹的人。
贺南齐平静的望着他们,漠然询问:“有什么事吗?”
“妈病了你不知道吗?”
贺佳音一向沉不住气,第一个开口。
“跟我有关系吗?”
“你……”
贺坤气的脸更阴了,他顺了顺呼吸:“南齐,孩子的事确实是我们对不起你,但我们已经跟你道歉了,也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们也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孩子,这一个月来我们过的非常痛苦不是滋味,但我们到底是一家人,你难道真的就要跟我们断绝关系吗?”
“那莫非你们以为断绝关系的话我只是说说而已吗?已经跟我道过歉了,谁需要你们的道歉,把我刚出世几天的孩子弄丢,是一句道歉的话就能完事的事吗?”
“老二,莫冲动,你现在在气头上,二叔理解,但毕竟是一家人,血脉亲情是改变不了的,怎么能说断就断呢。”
“我还就是说断就断,谁病了谁死了跟我都没关系。”
“二弟,你太过分了!”
站在最后面的贺南佑冲到前面来,第一次表现出了大哥该有的硬气的样子:“女人和孩子固然重要,但怎么能重要的过家人?那可是生养你的亲生母亲,养育之恩大于天,你讲的话简直是大逆不道!”
“对你来说,女人和孩子当然没什么重要,但只针对你,你个人的观点不代表所有人。”
“你……”
贺南佑气的涨红了脸,手指着他,又转向办公椅的方向:“既然你跟我们已经没有关系,就代表你已经不是贺家人,不是贺家人,你就不配再做这个位置!”
“对,公司是贺家的,你都要跟贺家断绝关系了,凭什么还霸占着总裁的位置,趁早退出来!”
贺佳音生气的附和。
贺南佑挺了挺腰杆儿,贺南齐见一向只会做缩头乌龟的人硬装强大的气场甚是觉得可笑。
他也是真的笑了。
“我退出来你上吗?”
他手指向自己的大班椅:“这个位子我给你坐你坐得稳吗?”
“他怎么就坐不稳了!”
贺坤阴森发话:“即你执意如此,我们也不必再念及亲情,今天我们给你两条路选择,第一,跟我们回家,大家还是一家人,过往既往不咎。第二,明天我就宣布召开董事会,将你与我们断绝关系的事说出来,盛世是贺家的产业,一个不再承认自己是贺家人的人还有资格担任公司决策者吗?如果那些老顽固坚持要你主持大局也没关系,我们这些人,包括利达、南佑、佳音还有你母亲以及我个人,我们将把属于我们的个人股份全部退出来,我倒是要看一看,撤了近一半股份的盛世,你要怎么撑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