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庄园内部,姜千语没有带苏晨前往庄园的大厅,而是穿过一条走廊,来到了一个小厅。
“这里是家里接待朋友的地方,爷爷的卧室也在这上面。”
姜千语轻轻解释道。
随着越来越深入,姜千语的神情也越来越冷漠起来,跟在她身边的苏晨,都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一丝寒气。
“三姐,你还真把他带来了?”刚刚步入小厅,一道带着不爽的声音传了过来。
苏晨望去,就看到今天在宴会上一直用很不满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头发微黄的年轻人一手插在裤兜里,正朝这里走来,刚才那句话,显然也是他说的。
“宁明,我带我朋友来,难道还要经过你同意。你要是不满意,直接去找爷爷说。”姜千语冷着脸说道。
听到这话,宁明的脸色顿时变了。
要他去找爷爷,打死他也没这个胆子。
“哼,宁家不是什么随便人都能来的。”宁明不屑的瞥了眼苏晨,丢下这句话后直接离开了。
等到宁明离开,姜千语无力的叹了口气,对苏晨充满歉意的说道:“苏晨,不好意思。”
“没事。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怎么说话,我们也没有办法控制,你不用自责。”苏晨淡淡的说道,倒是不觉得有什么。
这种仗着家世,有着优越感的人太多了,对苏晨而言,不过是一群没什么能耐的二代三代罢了,根本激不起他心里的波澜。
“小苏,千语这开车可够慢的。来来来,帮我好好鉴赏一下我这幅画。”
宁君成看到苏晨,连忙朝他挥手,同时吩咐将一副画卷给铺开在了茶几上。
苏晨连忙走上去,就看到一副荷花锦鲤图映入眼帘。
“这是八大山人朱耷的作品?”苏晨微微惊了一下。
看到苏晨一眼就认出了这幅画的来历,宁君成眼中露出一丝赞赏。
叫苏晨来此,自然不可能真的为了彰显这幅画,以他的身份,这幅画也不是他最珍贵的收藏品。最主要的,还是要验证一下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不是真有本事。
就在他脑海中念头流转的时候,苏晨却又轻咦了一声:“宁爷爷,你这幅画,恐怕有点不对。”
宁君成错愕。
旁边沙发上坐着的一个四十左右的男人听到这话,神色大变,猛然站起来说道:“小子,你胡说什么?这幅画能有什么问题。”
将目光从画中移开,苏晨有些诧异的抬起头,看了这个中年男子一眼,认出了他是姜千语的三叔宁志邦,不由说道:“我说这画有问题,你这么激动干嘛?”
姜千语就在苏晨的身边,闻言凑到他身边,低声说道:“这幅画就是我三叔他送给爷爷的。”
苏晨恍然大悟,难道这么激动呢。
深深的看了一眼宁志邦,暗道这个老小子不老实,居然拿一副假画糊弄自己的老子。
宁君成的脸色此时也有些不好看,瞥了一眼自己的小儿子,宁志邦当即不敢再说话了,但是望向苏晨的目光,却带着一股怨气。
“小苏,你跟我说说,这幅画有什么问题?”宁君成说道,“这画我很多朋友看过,你还是第一个说他有问题的。”
宁振邦闻言忍不住开口:“没错,那多人看过都没问题,怎么就你说有问题。你知不知道,这画可是我花了五百多万买的,你要是今天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别怪我这个做长辈的欺负你!”
此时这里的动静也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姜千语的大伯父,宁杰雄,还有宁浩,宁明,以及其他人全部都围了过来。
当明白发生了啥事后,宁明第一个叫了起来:“苏晨,你什么意思?我爸花了五百多万的画,在你嘴里就成了有问题。不要不懂装懂,你见过这么贵的古玩吗?”
其他人却都没有说话,反而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摸样。
苏晨的眼光多么敏锐,顷刻间就将众人的神态看在了眼里,心里忽然有些理解为何姜千语不愿意回到这里了。
“宁爷爷,我说他有问题,自然是原因的,但我没有说这幅画不是古董。”苏晨解释道。
“你这话的意思是?”宁君成不解。
“八大山人乃是明末清初‘四大画僧’之一,以大笔水墨写意画著称,尤其是花鸟画。因为常以画来抒发对满洲贵族统治的不满,所以他的画里,都是鼓腹的鸟,瞪眼的鱼,或者是残山剩水,老树枯枝。这幅画,虽然也能感受到这股情感,但是……宁爷爷,你看这条鱼……”
苏晨一边说着,伸手指了指藏在荷花中一条小鱼。
此时众人都已经被苏晨的解释说的连连点头,显然是认同了他的说法,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就看到一条十分正常的小鱼。
正常,在这幅画里,那就是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