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御在主位之上看向下方,如今之同道算上他已得六人,明面上已经可以与五位执摄分庭抗礼了。
不过现在还不到时候,玄浑蝉还不敌清穹之舟,正该加紧时机提运至上之力,拉近彼此距离。而覆象道人也还不宜暴露出来,否则元夏那边不知还会有什么变动。
他略作思索,道:“今回诸位都在此间,那正好借此时机说一些事由。”
座中诸人皆知,下来所言必须是涉及行道之路,还有如何对抗五位执摄,故都是露出了郑重之色。
张御看向覆象道人道:“覆象道友,如今我等几人都是借用了玄浑蝉借取至上之力,还有那三十余处纯灵之所亦是得有借用,不知如此道友遮掩可有妨碍?”
覆象道人笑了笑,道:“用一用万皆为用,却是不碍的。除非各位能至那上境,而若去到那里,自也不用遮掩了。”
张御点头,又道:“如今金庭那五位频频运使清穹之气,故也不会用此前来探查,再听道友之言,当下是无虞了。”
青朔道人道:“只是五位执摄先行一步,取得优势极大,我等不知要多久方能赶上。”
张御道:“这五位虽然行道在前,但是因为怕动荡天道,却不敢动用宝器太过,更不敢放手问对,而我有一桩妙法,可削天道变化,诸位虽受所限,无法放手问对元空,但可以放心借取至上之力。”
覆象道人欣喜道:“这般却是好。”
张御道:“再谈寰阳道脉余孽之事,那三人却是退去了,但只要不曾除却,此事并没有容易这么结束。”
真余道人道:“我方才见此辈得了宝器之后又被收获。当是被主身抛却,他们能频频归返,乃是得了主身支持,而若失却,也不知他们是否能够再度归来了。”
白朢道人笑了笑,摆动了拂尘,道:“寰阳道派那三人之主身表面看似放弃,可未必不会是以退为进。”
覆象道人道:“白朢道友说得是,只要那几位还在那里,事机便不算完,必然会是有所动静的。”
他看向诸人,道:“换作在座任意一位,要你去尊奉他人之道,若是当真无有反抗之力还罢了,现在既有,又岂会白白甘愿等在那里不动?”
真余道人点头道:“对,既然先前反乱不得惩处,那我为何不继续反乱呢?左右试一试,只要不越过底线,总能忍受的。”
张御思索了一下,其实这里还有一桩不能不考虑。
天夏那里对寰阳三人的容忍度如此之高,当是因为道争将要分出胜负。可现在天夏渐渐起势,元夏那几位见此情形,当真愿意就此认输那么?寰阳道脉三人主身反乱看似是他们在反乱,可未必就没有元夏那五位顺水推舟的意思。
他出声道:“诸位,天夏也好,元夏也罢,上层为上层,下层为下层,两道不同,如今上层需得下层补完,却又不视下层为同道,更绝大道于其外,此事不合天理。”
真余道人立时应声,道:“说得对,先天之灵先天得道,不过得仰天道之眷。其本是开道于前,然则自身无法向上,需借用下层之力补全道法,其本该泽及后人,一同完道,然而现在所走之路,却是要把后来之人的道缘都是一齐占尽,那对后来之人又是何其不公?便不提此,此也非大道正理!”
覆象道人道:“是极,大道总有一线生机,天理如此,天道亦然,哪可能让你俱是占尽了,若如此做,那就怪不得天生变数来阻了。”
庄执摄道:“全则必缺,极则必反,五位执摄为求全道,却又抛道一角,其非正流,我当后而发力,补缺完之。”
张御微微点头,下层修道人寻得道之后才是得有力量,而先天之灵先是得有力量而后补道,虽是先后有差,但究其根底都是一样的,彼此都是道之一部,为求上道,任何一方都不可抛却。
那五位无论是身处元夏的主身、还是身处天夏的映身,都是有所缺。但当真是这五位完全见不到么?倒也未必。
这五位都是炼有上层之宝,借取至上之力,道理上说,只要所得的力量足够高,那么即便有所缺弊,也能加以补全。所以清穹之舟恰恰就是五人渡道之筏。
可若其完全借用此宝,倒也罢了,现在上下两边都要占据,最后又要用上弃下,那便不能任其所为了。
他道:“天夏之道念,乃在于为众辟道,金庭之道若得成,却是殊绝人间,此后天地再无神异可言,再无一人可得问道攀道,故我辈必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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