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玉再次点点头,表示好。
车马到了外城西粉灯胡同的隔街,两个贵女进了个不甚有名气的饭庄,特意挑了能看见对面醉红楼的雅间坐定。
掌柜的极乐极开心,寻思有这样两个身份贵重的女子来一次,自家店的名气可要水涨船高了。
不过说起来,今天这条街上有身份的人,未免多了点儿。
虞嫣坐定,命人开了窗子,刚往外一看,便好奇道:“哎,玉儿,那不是你六叔吗?怎么在那儿站着?”
谢小玉往外看时,果然就见谢守山站在那儿,内里是玄色长袍,外面披着鸦青色的斗篷,袖着手,就站在醉红楼大门外的路中央,一动不动。
而周围围着的人,越来越多,指指点点的甚是好奇。
谢小玉摇摇头。
她并不知道谢守山到底要做什么,她只知道,面对着醉红楼的时候,她的眼睛并没有半点儿反应。
至少说明,醉红楼里没有魔物。
“殿下。”她开口了,唤回了虞嫣的注意力。
虞嫣看着她,却见谢小玉指了指她腰间的残玉。
虞嫣会意,忙接下来递给他,好奇道:“你是要出去吗?做什么?”
……
谢守山就这么站在醉红楼外面闭目养神,已经站了大约有一刻钟那么久。
醉红楼的大门早就打开,掌事的秋娘是个快四十岁,风韵犹存的人,穿着一身大红的袄子,捏着帕子站在他前面赔笑。
“六老爷这是做什么?青天白日的,我们还没开门儿呢。”
“若是六老爷有事情,可以进来一谈,或是找哪个姑娘?说给小妇人听就是了。”
“外面这般冷,六老爷外头站着成什么呢?再冻坏了,里面请吧。”
奈何秋娘好话说尽,谢六老爷还只是一言不发,和入定了似的站在那儿。
腊八日,恰是集日又近年根儿,外城西这等繁华之地,人自然极多,却哪里看过这等怪事?是以莫说路人,连周围的店铺——什么饭庄子、茶铺子、首饰店、杂货铺、车马店、衣帽店——都顾不得生意了,只探头探脑,光明正大地偷看。
谢家人长得好看,谢六老爷国字脸,面部棱角分明,一双水杏大的眼睛,悬鼻阔口,极大方周正的长相,且因是习武之人,所以自然与其他谢家男丁们一样,宽肩蜂腰翘臀长腿的。
不过谢六老爷年轻,也比上面的五个哥哥们稍微消瘦些,更显得长身玉立了。
那等家世,这等长相,至今未婚,是以谢六老爷是京城很有一号的名人,大姑娘小媳妇的思春对象之一。
“啧,安清这是怎么了?几时与醉红楼的姐儿扯上了关系?”一侧楼上,有看戏的人问,显然是与谢守山认识的。
“没听说,谢六儿藏得倒是深,我还当他这辈子只与刀枪为伴呢。”
“下注喽,下注喽!猜猜是哪个姐儿!”有人忽悠着。
“仲皙你就安静些看戏吧,再让他知道了,又要打你。”
“怀君你管他做什么?他一日不闹出点儿故事就难受。”
“时乔你等着我的。唉,不过我挨不挨打不知道,今儿京城多少姑娘,可要心碎喽。”
果然那样一个人,在醉红楼门前入定,任谁都能先想一段风流情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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