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往,丞相还会惧怕他,可现在的明圣帝,身子早就被那些丹药掏空,色令智昏,怕是活不了多久,只要辅佐夏天勤登上皇位,他就是有着从龙之功的功臣。
丞相眼底闪过厉色,望着明圣帝,义正言辞的道:“皇上,馨妃娘娘原就身份卑微,可您不管不顾升了她的位分,破格封她为妃便罢了,还日日与她厮混在一处,连朝政都是放松了,由此可见,她必然是使了法子来迷惑您,定是妖妃啊!”
一众朝臣接到丞相的眼色,当即齐声附议,御史悄悄抹了把头上的汗水,跟着众人身后高喊。
夏盛卿冷眼看着丞相,面容讥讽,一甩袖子站出来,望着面色铁青的明圣帝,朗声道:“皇上,丞相所说,微臣不能赞同。”
明圣帝原以为他也要跟自己作对,在他张口的瞬间表情就扭曲起来,等着听到他嘴巴里吐出来的话之后,先是一怔,立刻笑起来,只觉得夏盛卿望着比往日里顺眼的多。
“丞相大人,先前在围场,馨妃娘娘舍命相救,保全了皇上的性命,这样大义的女子,如何能是妖妃?至于你说的日日厮混,更是无稽之谈!皇上可曾误了早朝?不会是去后宫其他妃嫔那的日子少了些,皇上难得碰上喜欢的女子,多宠着些又有何妨?丞相大人未免有些小题大做?”
夏盛卿呵呵低笑,丞相“刷”的一下沉下脸,目光阴霾的盯着他,咬着唇,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在他身上咬上一口。
夏盛卿若无其事的转过眼,上前一步,对着明圣帝拱手,“皇上,丞相大人如此说法,实在居心叵测,馨妃娘娘向来孤弱,没有母族支撑,倚仗的便是皇上您的宠爱,如今这点子宠爱在丞相大人眼里看起来都是罪孽了,这真是……”
他欲言又止,皱着眉摇头,一副惋惜叹息的样子,明圣帝的怒火就这么被挑起来,当即站起身,虎目里露出精光,眼含杀意的盯着丞相和御史二人,视线在他二人身后那些个附议的大臣身上一一掠过,目光刀子似的,冷哼一身,甩袖离开,“九千岁此言有理,丞相,这话不准再说 若是再有人敢妄议馨妃,朕饶不了他。”
其他想要开口的大臣被他这么一吓,立时闭上嘴巴,神情变幻不断。夏盛卿垂首,低低的笑了一声。大太监一声退朝,众朝臣都是向外走去。
没达成目的,丞相的心情好不到哪里去,眼看着夏盛卿就要离开,加开脚步追上去,神情阴郁的看着他,“九千岁,您如此护着馨妃,难不成您与那馨妃认识?”
夏盛卿抿唇轻笑一声,眼波诡谲,垂在身侧的手掌抖了抖,“丞相大人可莫要胡说,本王与馨妃娘娘此前从未见过,不过夫人与娘娘交情甚笃,本王总不能看着,丞相您随口诬陷他人,想必皇上也不会喜欢你信口开河才是。”
丞相被他噎了一下,老眼里闪过厉色,气的不住喘气,“你……”
他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丞相扭头,就看到林王站在他身后,当即敛了神情行礼,眯着眼睛瞧了夏盛卿一眼,皮笑肉不笑,“九千岁不愧是伺候皇上多年,果然善于揣摩皇上的心思,到时本相疏忽了,告辞。”
等着丞相离开,林王才无奈摇头,皮相温润,“丞相向来是个刚烈性子,此前说话也并无恶意。只是皇上今日眼瞅着是有些亏损,九千岁不妨去劝劝皇上,这身子还要多看顾些。”
夏盛卿还没回过神,他就已经拱手离开,夏盛卿看着他走远,眉头不由自主的皱起来,紧抿唇瓣,心头隐隐浮上些不甘来。
后宫中,月静安气的将桌子上的茶盏全都砸到地上,瓷器破碎的声音“叮啷哐当”的响了一屋子,外头站着的宫娥皆是心惊胆战,嬷嬷瞧着她气的趴在桌子上面色潮红,又是一口血呕出来,怒极攻心的样子,忙上前,就要扶着她起来。
月静安一下子挥开她的手掌,眼底带着怨毒,“这个逆子!嬷嬷,你说本宫当初为何要拼死拼活将他救下来!本宫当初……就该直接掐死他,也省的这个逆子如今来气本宫!”
嬷嬷见她一边说一边拍桌子,眼圈跟着红了,“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