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夏子衿才缓过来,她睁开眼睛盯着巫族圣女看了一会儿,幽幽的叹了口气,巫族圣女被她这眼光看着浑身发麻,瞧着她这样子,总觉得好像有些生不可恋的意思,心下更加好奇。
可惜她站了好一会儿,夏子衿都没有打算给她解惑,反而是叫馨儿送她回去休息。巫族圣女心里头跟猫抓的一样难受,恨不得拎着她的脖子发问,但一考虑到夏盛卿对她的疼宠程度,立刻打消了自己这不怕死的念头,百般不情愿的出去了。
至于茯苓的尸首,想到昨天晚上真武受伤的表情,夏子衿目光闪烁了一下,招手换馨儿到自己身边来,低声吩咐几句,馨儿立刻点头出去了。既然这女子跟了真武,多少算是他的人,如今人死如灯灭,先前的事情就算是过去了,且叫真武埋了她,如此,也算是对得起她,真武心里也要好受些。
而此刻,皇城后宫中,夏盛卿转着手掌茶盅,心思沉沉的望着月静安,经过多日的休养,她的身子不再是和之前那样风一吹就倒,如今朝堂虽说还是大莱江山,但说到底却是她的儿子在做主,明圣帝又死在她手里,大仇得报,毕生心愿勉强算是完成,身份尊贵,这心情自然而然就好起来,这么将养下来,先前损伤的身子好了大半。
唯一难受的就是夏子衿怀了身孕无法入宫,夏盛卿毕竟是外男,又要关注夏子衿的身子,为避免惹出事端,能看她的时间就少了。她想到这儿,不由叹了口气,瞧着夏盛卿似是有心事的模样,心思一动,冲着一旁站着伺候的丫鬟使了个眼色。
婢子立时明白过来,即刻退下去,眼眸在夏盛卿身上流转一圈,小心翼翼点完藏起里面的爱慕。月静安亲自替他斟了杯茶,笑呵呵的抬起,“说吧,今儿来母妃这儿有什么事情?”
“儿臣……”初始听到魅娘告诉他的事情,他怒火攻心,理智全部被冲走,上朝时面对那一群大臣 他没空细想这其中的蹊跷,因而下朝后依旧是一肚子的火,只是在这儿坐了一程,他脑子反倒清白下来,“儿臣的确是有一件事情想要问问母妃。”
“什么事情让你这样为难?”月静安见他像是难以启齿的样子,越发好奇,继而想到什么,面色霎时变了,“难不成是长公主她出了什么事情?”
月静安一开始劝过他二人不要孩子,但现在孩子月份大了,她这当祖母的,心里头盼着,这段时间还念了好一段时间的佛经,求菩萨保佑夏子衿mǔ_zǐ 平安。此刻看到夏盛卿这凝重的表情,第一反应就是夏子衿出事了。
“她中毒了。”夏盛卿幽幽的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懊悔。
话音刚落,月静安“刷”的一下子站起来,拧着眉盯着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现在怎么样了?下毒之人可抓到了?”
夏盛卿细细看着她的表情,确定她是真心实意关心夏子衿,面上就露出笑容来,站起身,扶着她的肩膀按着她坐下去,“母妃,您不用担心,府上的大夫已经寻了解药给她服下了,现在已经没事了。至于那凶手也抓到了,只是她自称她是茯苓的妹妹,进王府是为了报仇。”
“茯苓?”月静安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这个名字,冷哼一声,“就是当初那个不自量力将心思打到你身上的丫鬟?”
“什么妹妹,她一早就是孤儿,父母早死了,本宫看她机灵,才将她带在身边,若早知道她有这样的心思,无论如何都不收着她,不知廉耻的贱婢!”茯苓这丫鬟是她一开始就吩咐去对付夏子衿的人 哪里想到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罢了,还给她惹来一身骚。月静安念及此,眼底全是厌恶。
夏盛卿眉头拧成个疙瘩,手指屈起在桌面有一下每没一下的敲着,突然莞尔一笑,“既然如此,就是这婢子信口雌黄了。母妃说了这样的话,儿臣就明白了。如此便好。”
月静安一怔,等反应过来时,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知道夏盛卿这次进来明显是已经怀疑他了。她禁不住有些恼怒,有心抓这混小子回来教训一通,可惜夏盛卿早就跑远,这想法是不可能实现了。
确认此事当真与月静安一丝关系都没有,夏盛卿长长的舒了口气,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脏再度落回胸口,又想起此刻夏子衿说不得已经从魅娘那里等着自己中毒的原因,担心她着急,下意识的就加快脚步。
刚刚走到门口,夏盛卿就看到府里的小厮牵着马在宫门口等着他,一见到他的身影,先前还等的昏昏欲睡不断打瞌睡的车夫立刻清醒过来,亲自擦了凳子搁在地上,恭恭敬敬的掀开帘子,请他二人进去。
夏子衿在府中等的着急,就怕他一时间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前去找月静安算账。她与月静安的关系如今刚刚缓和一点,夏子衿自然是不希望之前做的事情付诸东流。夏盛卿被请进夏子衿的屋中,突然就觉得房间里亮堂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