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有事的。”夏子衿从袖子里抽出一张拜贴,署名是荣遇的字,“荣世子明日过来,我想你帮我问问他可知道西狄这次派使团出使大莱真正的意图。”
夏盛卿原本还以为,她是要询问荣遇的近况,一张脸就臭了,刚准备说魅娘前些日子才叮嘱她不可以私自出屋,要好好休养,以免再伤到腹中胎儿,就听到她这么一大段话,脸色即刻缓了过来,要知道,荣遇那小子对他的娘子可是虎视眈眈,好不容易打发他回封地待了一段时间,原以为这段时间足够他清醒脑子,没想到他又趁着这机会回来了,这可不行。
若是夏子衿看在他一片赤诚,被他感动了怎么办?他借着机会死皮赖脸的要留下来就糟糕了,一念至此,夏盛卿漆黑的眸子里就浮现出狐狸般的笑意来,大拇指和食指并拢在一起,直接从她手里抽出拜贴,塞进自己的袖子里,下巴从后边贴在她的肩膀上,呼吸萦绕在她耳边,“这事为夫记着了,一定问清楚,只是子衿,你莫不是忘了,你可是答应为夫不许多想这些事情的。”
温热的气息顺着脖颈蹿进她耳朵里,让的她的身体一下子就僵硬起来,脸颊上的红晕顺着耳根一直延伸下去。这姿势实在是暧昧,夏子衿怔了半天,才缓过来,禁不住娇嗔的白了他一眼,自他怀里挣脱出来,“盛卿,若是再这般,我就不搭理你了。”
“哪般?”夏盛卿弯着眉眼,笑呵呵的看着她,似乎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刚刚的动作与挑逗一般无二。
看着他这样,夏子衿气结,背过身子,“不与你说,你不是还有奏折要处理,快去吧,我累了,要睡觉了。”
夏盛卿愉悦的笑起来,起身从背后环住她,一本正经的说:“好,为夫去处理奏折,你好好歇着,不许再胡思乱想了。”
话落,他就松开夏子衿,起身推门出去。听到关门的声音,夏子衿才转过头,一张脸依旧烫的惊人,见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人,她面上情不自禁的露出些怅然若失的表情来。
站在原地愣神许久,夏子衿方苏醒过来,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揉了揉眉心,暗叹自己这些日子是越来越矫情了,倒是片刻都离不开人,她压下想要叫馨儿进来伺候的心思,自个儿走到凳子旁,依着案台坐下,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的画着,思考当前的局势。
现在边关由荣王和律亲王镇守,暂时不会出什么问题,但大梁皇帝不顾之前与自己的协议,派人前来下毒,还故意留下线索,又蓄意挑拨她与月静安的关系,一方面是警告,另一方面,只怕他是查到了什么。
夏子衿的心脏骤然紧缩,搭在桌面上的手指顿了一下,继而想到夏启轩暗中圈养的那一支jūn_duì ,到现在,依旧没有查出蛛丝马迹,实在是不知道夏启轩将他们都藏到哪里。
而且,以夏启轩的俸禄,无论如何,都是养不活这么一大群人的,可现在看起来,轩王府的日常开销并没有减少的痕迹,就好像这些人完全不存在一样。
这么说起来,唯有一种可能,就是夏启轩一定有别的金钱来源,且数量庞大。
夏子衿捶了捶自己的脑袋,想的脑袋都大了一圈,若是从这方面出发,顺藤摸瓜,说不定能找到那支jūn_duì 。至于西狄使团,这次带队的是他们的大王子泰利尔,为人暴躁易怒,并不是个很有头脑的家伙,说话更是冒冒失失的,但这些只是表现,他实则是个极为阴险的人,可见西狄王是故意派他来的,如此就算他说了什么冒犯的话,大莱也不能将他如何。
若西狄是真心求和,该是让二王子前来,虽然夏子衿并没有见过西狄的二王子,但是据荣遇传来的消息,这二王子却是个心胸坦荡的人,为人光明磊落,若是两国交好,自该派这样的人来才更加合理。只是西狄心中是不愿退让的,只是不得不退让。
夏子衿冷冷一笑,抓起桌子上的杯子就掷到地上,若非大莱先前内乱伤了筋骨,哪里容它一个小小的蛮夷撒野!
一直守在外边的馨儿听到动静,连忙推开门进来,就看见地上碎成八瓣的茶盏和淌了一地的茶水,“公主,您没事吧?”
“没事,只是刚刚手滑,不小心摔了杯子。”夏子衿微微敛起表情,活动了下手腕,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