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让那婢女以月静安的口吻写一封信,就说去山上礼佛,暂时不与夏盛卿见面,她在想办d法带着她的皇儿离开,若不然,盛怒之下,皇帝一定会被牵连。
惠太后手脚冰凉,抖如筛糠,人却无比清醒,脑子里不住的分析着当前的局势,打定主意要快点带着皇帝离开。先前月静安无事,夏盛卿自然会感念她的帮助,留皇帝性命。
可现在,月静安死了,倘若月静安和夏盛卿当真是那种关系,虽然月静安是自杀,可也怕是有近日来的事情的原因在里面,皇帝无异于帮凶,夏盛卿又怎么会留下杀母仇人的命。
惠太后越想越觉得害怕,正当她打定主意的时候,就看先前去请太医的丫鬟满脸恐慌的跑回来,她顿时怒从心起,“你回来做什么?哀家不是让你去请太医吗?”
“太后,不好了,不好了,是九千岁和长公主过来了!”丫鬟被她骂了一句,顾不得许多,直接开口。
惠太后连连倒退三步,“你说什么?”
丫鬟被她凶恶的眼神吓到,咽了下口水才道:“长公主和九千岁过来了。”
惠太后立刻回头,“快,将太妃抬到里面去。”
“惠太后,你这么惊慌做什么?”夏子衿走到门口,就听见她慌乱的声音,心像被砸了石头似的,快速走进来,语气森冷的发问。
惠太后听到她的声音就知道来不及来,双腿一软,手掌若非撑在椅子上,这会儿已经倒下去,她不由自主的后退,想要拉开和她的距离,“长公主,哀家,哀家……”
她连屋子中间挂着的白绫都没来得及解下来,夏盛卿一眼就看到这根明晃晃的东西,眼前一紧,视线越过惠太后,落到她身后放在软榻上的月静安身上,大步流星的走上前,直接绕过她,视线落到面容青紫的月静安身上。
一个不好的念头一下子浮上他的心头,他顾不得旁人的眼光,手指扣住月静安的脉搏,顿时面如死灰,踉跄着后退一步,猝然转身,单手抓住惠太后的领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子衿看着他的动作,走上前,看了眼月静安,忍不住闭眼,心中已经明白过来,只怕是月静安出事了,要不然,夏盛卿不会露出这个样子。她明知夏盛卿这表现会招来怀疑,可她还是没有阻止。
惠太后身边的丫鬟看着惠太后面容苍白,双唇颤抖,忍不住哆哆嗦嗦的跪下来哭喊,“九千岁,这,这不关太后娘娘的事情啊!娘娘今儿早上特意来给太妃娘娘送吃的,结果一推开门就看到太妃娘娘挂在房梁上,人救下来时就已经没气了,这真的与太后娘娘无关啊!”
夏盛卿隐约猜到什么,此刻抓住惠太后,不过是心中烦躁,无处发泄罢了。此刻看着她恐惧的脸色,想到她以往的表现,颓然的松开手,这种事情,这丫鬟没有必要欺骗他。
夏子衿拽住他的袖子,他先前已经做的出阁,若是再闹出其他的,当真不好收拾。但,她可以,夏子衿脸上流下两行清泪来,“盛卿,太妃这是为了你,也是为了证明她自己的清白,若非是因为有人作祟,太妃又怎么会以死明志?”
夏盛卿哆嗦的双手停了下来,回转头望着她,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是真的。正心痛难耐间,夏子衿突然拉着他,对着月静安的尸身跪下,“本宫自幼失去母妃,入宫后多得太妃照顾,在本宫心中,您就如本宫的母妃,太妃膝下无子,就由本宫送他一程。”
夏盛卿知道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反握住她的手,随她一起恭恭敬敬的给月静安磕了三个响头,这才重新站起来,目光冷凝,“太后,这儿由本王与长公主处理,烦请太后去告知皇上此事。”
惠太后早就想离开这儿,现在被放了一马,顿时松了口气,连忙点头离开,连带着这儿的丫鬟太监一律带走。夏盛卿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
夏子衿搂着他,无声的陪伴在他身边,这个时候,千言万语,都抵不上沉默的劝慰,这般痛苦,还是哭出来为好。
夏盛卿很快就调整过来,抬起袖子擦干眼泪,望向满脸疼惜的夏子衿,将她抱在怀中,“子衿,方才的事情,多谢你。”
“盛卿,我方才说的都是心中所想,母妃她定然是不愿自己再成为你的累赘,这才寻了这样的方式。”夏子衿顿了顿,苦笑,“若我没猜错,只怕还有一点是伤透了心,太过失望,这才连命都不愿意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