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什么事情?”夏子衿不大喜欢看他皱眉,抬手抹平他眉宇间的褶皱,轻声询问。
夏盛卿叹了口气,神情有些恍惚,“江南地区又出现涝灾,洪水已经连淹了数十座村庄。”
“这不可能。”夏子衿一口否决,“当年我刚刚回宫,恰逢江南地区受灾严重,河水难以治理,我想出那么些法子可不是仅仅预防这一年的,按道理,最少也该保存几年才是。”
夏盛卿同样是百思不得其解,“子衿,你觉得派何人前去治理水患比较妥当?”
“方舟年轻,治理水患若是控制的不好,只怕会有流民捣乱。”夏子衿揉了揉眉心,否定这个人选,“荣遇也不行,精武侯向来都是武将,要他去治理水患,只怕是要了他的命。”
“到还有一个人选。”夏子衿皱眉想了片刻,眼睛陡然亮起来。
夏盛卿与她想到一块去了,“礼部尚书吴有为,他曾治理过灾情,又不参与党政之争,这事交给他是最好。”
“确实如此,只是江南地区发生这么大的涝灾,定然会有人借机生事,毕竟我这个皇帝可是有人看不顺眼的。”夏子衿冷笑一声,面上满是嘲讽。
夏盛卿握住她的手掌,柔声安慰,“子衿,你别担心,就让荣遇带兵与吴有为一同前去,若真有人作乱,也好就地镇压。”
“也好。”夏子衿略带疲倦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抓起桌上上另一本奏折随意翻开,“匈奴可汗说要过来朝见。”
之前荣遇给匈奴打趴下了,现在她这个新帝登基,匈奴可汗会心生恐惧,担心她日后腾出手去找她算账,所以才巴巴的过来朝见。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匈奴生活的草原在大莱和梁国中间,因着离这大莱近,加上大莱边城富饶,这才年年来打劫大莱。
只是大部分时候那粮食布匹都是大莱皇帝故意让的,他们也知道分寸,不会真的生事,这回答应林王做下这等事,也是贪图那些好处,可没想林王败了,他们可不就是得罪了大莱的新皇。
日思夜想之下,匈奴可汗就想着抢先一步前来认错低头,好过日后大莱的骑兵踏上匈奴的地盘。
夏子衿将奏折扔到一边,身子歪歪的靠在夏盛卿怀里,打了个呵欠,“盛卿,我们歇吧,这会儿都子时了,你若是再不睡,天该亮了。”
她下了朝就歪在软榻上睡着了,醒了没多大会儿,打她睡着后,这些奏折就碰到夏盛卿跟前要他看了,她先前拿的已经是最后一本,真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夏盛卿自会口述给她听,她倒是不必担忧。
“好。”夏盛卿见她冲自己撒娇,捏了下她的脸颊,拥着她在床榻上躺好。
江南水灾的事情自是刻不容缓,昨日的奏折就是礼部尚书吴有为呈上来的,夏子衿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在说些什么,只是一直盯着他的表情,此人脸上的忧虑是做不得假的,在加上他一直以来的风评,夏子衿微微一笑,开口截断他的话,“吴大人认为,派谁前去赈灾比较妥当?”
吴有为口若悬河说了半天,这会儿被她问到这个,不由一愣,视线在殿内的文武百官身上掠过,一时间竟是挑不出一个人来。
这也怪不得他,争夺皇位这条路上,但凡是反对的人皆是死伤殆尽,剩下的人大多没什么才能,二皇子毒害先帝,后又潜逃,就已带走一部分官员,加上后来新帝继位,下有林王虎视眈眈,还有夏启轩在一旁盯着,新帝年幼,根本掌控不得全局。
夏子衿为控制朝堂兵权,大力培养武馆,可国家不稳,这科举却是一直耽搁下来,以至于朝中现在竟是无人可用。
“吴爱卿,朕回宫时恰好碰到江南水灾,彼时朕还是公主,因着自幼在江南长大,便亲自为先帝出谋划策,依着朕的方案,这江南五年内都不会出现涝灾之害才对。”
夏子衿的语气里已然染上薄怒,将手上的奏折扔在龙案上,“可如今不过短短三年,这堤坝就被洪水冲破,简直是可笑,你们说说,这其中的缘由是什么?”
“皇上的意思是,此事是人为?”方舟是个通透的性子,又没有顾忌,当即朗声开口,只是语气里依然带着疑问。
夏子衿冷笑,“只怕是有人故意生事!此事怕不是那么简单,吴有为,朕命你即刻出发前去江南查探灾情,你可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