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话音落下,徐徐没有人回应,朝臣你望我,我望你,谁都不想当这个出头鸟,最后还是礼部尚书李泉率先站出来说道:“微臣觉得太后所言不无道理,皇上年幼,即使有护国公把持朝政,也是有些力不能及。太后既是上天所选,此番必然是有益无害。”
太后闻言眼中掠过一丝笑意。
自从安平失踪之后,李泉就找上了她,而他们两个想要的东西自然也不相向,于是才有了今天这一幕。
徐天看着低着头的李泉,深吸了一口气,压住有些发颤的声音,等着下面人的话。
众大臣见徐天没什么表示,除徐鼎,孟江和少数春闱的学子之外,大部分的朝臣都纷纷默认了太后临朝的事情。
徐天看着下面俯身的大臣,心中涩然。
他知道他年幼,所以在朝事上不敢有半分的松懈,对这些大臣更算得上是以礼相待。
但是他没有想到,原来他所做的一切根本半分效用也没有!
女子干政,从来都是前朝大忌,可这帮人,竟然就这么施施然的同意了!
徐天看向徐鼎,心中一狠,想要说些什么,却在看到徐鼎眼中的不赞同时生生咽了回去,直到下朝,这股气都哽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
徐鼎走在徐天身后,看着前面身形幼小的孩子,终是抬了抬手,像是两人刚刚来到皇宫时一样,牵起他的手。
“臣逾矩了。”
徐天茫然的跟着徐鼎的步子,知道乾清殿的大门吱呀呀的关上,他才恍然回神,看着早已被放开的手,和手中慢慢消散的温暖。
“外公……”徐天透着徐鼎的身影不知道在看着什么,发问道:“朕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么?”
徐鼎闻言心头一窒,扯了扯嘴角道:“陛下恭俭爱民,纳言求治,并无过错。”
徐天听到这话,却是呵呵的笑了起来,却是悲戚,听者落泪。
徐鼎听出了徐天笑声中的质问,却不想回答。
这就是身为皇室中人的悲哀。
所有的一切都得自己悟,醒的早,失去的便少,醒的晚,便失去的多。
徐天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硬生生的将自己从这种情绪中抽离出来,看着徐鼎道:“外公,你刚刚说你有治理蝗灾的方法?”
徐鼎将周桂兰和自己说的话和徐天说了一遍,然后又加上了几句道:“皇上,之前您叫臣调查的事,已经有了眉头,流言的开始是从……”
徐天听着徐鼎话,即使心中震惊,但是刚刚经历的事情已经让他没有了心力,只是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徐鼎看着徐天的情绪,无奈的叹了口气道:“皇上有什么打算么?”
徐天闻言没有回答,只是转问道:“舅舅那边有什么消息么?”
被太后揽了一半权力的徐天现在无比庆幸,徐常林的军报向来都是走的暗卫,而不是兵部。
毕竟朝堂上三省六部,除了中书省和门下省,拥有实权的尚书省都站在了太后那边。
说起真正握在他手中的权力,竟然只有徐常林手中的兵权。
想到这儿,徐天不由得打量着徐鼎,眸色不明。
徐鼎在官场浸yín 了一辈子,徐天的心思他摸得清楚,但却并不生气。反而有些欣慰。
作为帝王,最要不得的便是全身心的信任。即使至亲,也要有提防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