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戾气划来,夜香惨叫一声,躲闪不及,掌上划了一个又深又大的口,插在掌上的,竟是片树。一个俊朗的少年郎跳到他们跟前,笑嘻嘻道“你爷爷我没被甩掉呢,只是隔得远了点,看你到底能跑到哪。这种捉迷藏的玩意是那死老头最爱玩的。”这不是凌越山还有谁。
两个夜香大盗眼底都闪过一丝讶色,其一个将肩上的水若云一把扔到地上,甩手一把药粉洒去。水若云落地痛叫一声,凌越山一望,脸色一紧,竟是那个小仙人儿。当下不加思索,一个掌风拍过去,打散了大部分的药粉,但一部分还是落到了水若云身上。在这当儿两个夜香已联手攻了过来。
凌越山大怒,抬掌便向二人扑过去。二个夜香大盗默契十足,带伤之下动作竟也不见任何迟缓,凌越山只跟怪老头师父动过手,江湖实战经验太少,在这联手围攻之下,有些手忙脚乱,只能勉强缠斗下来。
但过招时间越久,他竟越打越熟,很快便摸熟了夜香的套路,渐渐应付有余。眼看着就要占了上风。夜香其一人忙乱抓起水若云抡了过去。凌越山怕伤了佳人,竟不敢强攻,闪身避开。那夜香全无收势之意,水若云眼看就要撞到树杆上,凌越山又怕撞伤了仙人儿,硬生生挡在树前。水若云被狠狠的砸到他怀里,又被抡开,面上现出痛苦之色。凌越山心竟觉痛极,攻势一下落了下来。
此时,陈剑飞、傅长老等人终寻到了此处,一下将夜香团团围住一起攻上。凌越山大急,叫道“别伤了姑娘”两个夜香眼看形势不妙,互望了一眼,抓着水若云朝树林深处的崖边退去。
陈剑飞与凌越山顾忌着佳人,出手有所保留。而另外二位就不管不顾了,顶多是弄伤而已,抓到夜香大盗最重要。夜香面对四人,见无脱身可能,竟一甩手,将水若云从崖上扔了出去。陈剑飞大惊,已不及救人,眼睁睁看着她如断线风筝般掉落下去。这边凌越山一声大叫,竟也飞身跳落山崖,追着那娇小身影而去。
他情急之下跃下山崖,一路跌撞下坠,吃痛撞了几下突出的枝桠和树藤。他运气提神,勉强稳住了身形,也就是靠这几撞,他借力使力,足尖轻点,开始下跃自如。凭借着皎洁月光及夜能视物的功力,他找到那个迅速坠落的小身影。幸好夜香将她扔出山壁较远,不然这落崖的过程也早被山壁给撞死。
凌越山加快速度,眼看着就要拉着她的衣袖,却见一横出的山树枝桠就要横打过她的头脸,他急收手扫向山树,护着了她的头脸,却也就这一瞬错失了抓住她的机会。凌越山大急,运尽全力急冲而去,崖底就在眼前,他整个将她抱在怀,勉强发掌施力阻了阻下坠速度,翻转身,硬生生当了垫背。还好崖底土软泥厚,就这样还撞得他血气上涌,他运着气,愣是将冲到喉间的那股腥甜给压了下去。
过了好一会,他才缓过气来。赶紧细细看了看怀的小人儿,只是昏迷,并无致命的严重内外伤,这才放下心来。他坐起身,打量了一下周围环境,都是破烂泥,又湿又冷,想想还是不把小人儿放在泥地上了,就让她坐在自己手臂上,半趴在他的肩头。
他站起身,走了一小圈,放眼望去三面都是高崖,只有一面是乱石矮崖,却是荆棘乱草重生,远远不知通向何方。崖底的范围颇大,不远处还有一小潭池水,又在角落找到了一个勉强容身的小凹洞。洞里同样湿冷非常,凌越山怀抱佳人,无暇收拾,干脆就在洞口附近找了块稍干净的地方盘膝打坐,运功疗伤。
初尝怜爱已修
运气一周天,身上舒服多了,却发觉体内有一股滞血堵气,运功将其逼了出来,想到在李府被夜香大盗洒的那把毒粉,难道是死老头时常说的江湖上所谓软骨散之类的阴毒,也没觉得有多利害呀。
此时怀的人儿动了动,他忙调了调她的位置,让她能靠的舒服些。水若云慢慢恢复了意识,只觉又冷又湿,全身都痛,非常难受。她睁开眼睛,入眼看到那个树林里的少年郎,又想起之前的恐怖经历,忙转头四周瞧了瞧,黑乎乎的一片。月光照得崖底黑泥烂树,气氛阴森,又哪里有熟悉的哥哥水仲楚的身影。身体的痛苦加上害怕,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了。
凌越山心疼的搂着她,柔声道“你别慌,别慌。现在已经安全了。我们是在那树林下面的山崖底下。坏人已经打跑了。你别害怕。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的”
水若云吸了吸鼻,一颗泪珠终于突破眼眶,滚了下来。“我哥哥呢”
“他还在上面。我们两个掉了下来,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别怕,我不会让你再受任何伤害。”
粗糙的手指拂去她脸上的泪珠,小小的脸庞在黝黑的大手掌下更显苍白,挂着细细的泪痕楚楚可怜。凌越山只觉心都酥了,只恨不得将所有都掏出来,这种感受他从未有过。
水若云被他炙热的眼光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身体上的难受又顾不上细想。在这黑漆漆的山谷里,没有熟悉的亲人,又刚经历一场死亡的恐怖,她也不过是个还不到15岁的娃娃,从小又是被捧在手心上的,哪里承受得了这些。下意识的,眼前这个宽厚温暖的胸膛成了她目前唯一的依靠。
“我叫凌越山,不是双木林哦,是冰凌的那个凌。越山就是再往过穿过几个城,还有几个村那头那座大山的名字。”凌越山一边介绍自己,一边暗骂自己嘴拙。最后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说的是啥。要怎么样说话,才能让佳人印象深刻
他的自我介绍并没有得到小人儿的回应。于是他想了想,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水若云。”水若云只觉身体又软又麻,又痛又酸,气堵血滞,竟是使不上力气,说不出的难受。体外冷风嗖嗖,冰冷刺骨,之前的打斗撞击也让她全身生疼生疼的。她忍了又忍,终究是受不住这些痛苦。
“凌越山,我好难受。” 她无意识的把自己偎进温暖的胸膛,声音已带哭腔。“我好冷,又使不上力气,好痛呀”
“冷”凌越山暗骂自己糊涂,自己皮厚肉粗,又运功护体,自然不觉得冷了。可这娇滴滴的仙人儿,当然受不住。于是便搂着她,伸掌为她输入真气。
可水若云身那不知名的毒粉,虽然当时大部分毒粉被凌越山掌风拍开,但还是吸入了一些。她不明白自己的无力酸麻是所为何事,只觉难受之极,又找不到渲泻的出口。荒山黑谷的,只觉又慌又怕,当下搂着凌越山颈脖,哇哇大哭起来。
凌越山哪里遇到过这个,他束手无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心里将那两个夜香大盗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又恨死老头当初为什么不讲清楚这破江湖到底这毒那毒都有啥,怎么个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