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若云正老大不高兴呢,看见堵心的宗秀雅更不乐意了,嘟了嘴不说话。凌越山见状,也不客气直接就拒绝去见。心里哼着,还拜见呢,当小爷是你家杂役
宗秀萍一看场面有点僵,就打个圆场说刚安排了丫环布置早饭了,吃过早饭再说云云。赶巧早饭真送了过来,她赶紧拉了宗秀雅出去了。
两人在外头叽叽咕咕半天,宗秀雅是相当的不满,越说越气,扬高了声音“我可不管你家那些事,这么些年了,你惹的麻烦姐姐我心里不痛快也没说什么。但这次可是花神预示的,事关宗主。无论他们怎么样,究竟是巧合还是误会还是花神另有所指,这来了我大理宗氏,拜见一下宗主是不是应该呀你怕招他们不痛快,不帮你们两口子解决麻烦,我可不怕。凡事都有规矩,怎么都得按规矩办吧”
宗秀萍还待说什么,却听一温润的男声接口道“何事惹得大姐这般大动肝火的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既是花神指引来的贵客,我过来一叙也无妨啊。”说话间,一朗月般俊雅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他身后跟了一个穿着白裳的女子,婷婷而立,娴雅娟秀,两人站在一起,很是赏心悦目。
宗秀萍唤了一声“九弟。”宗秀雅剐了她一眼,唤了声“宗主。”
宗氏老九宗潜月无奈的笑笑,他这个大姐就这样,对什么祖训规矩太过于刻板死守,自他成为了宗主,她便没唤过他一声九弟了。
“大姐,你别生气了。”宗秀萍与宗秀雅都待说什么,宗潜月抬了抬手,止住了。“南谷那边闹了灾,花神落了一大片,可这会儿花掌师出谷采办肥料没在谷里,我想让花儿过去看看,她年轻撑不住事,我怕南谷那边借机闹起来,大姐带些人领着花儿过去可好”
他身边的白衣女子正是他口中的花儿,是宗氏花掌师的女儿。花掌师是宗氏掌管花草栽培和护理的官职,因为花神在宗氏的崇高地位,所以花掌师是很重要的位置,但重要却不高贵,毕竟摆弄花花草草又是泥又是汗的,其实是粗重活,所以实际花掌师也只比仆众要高一等级而已。
“什么”宗秀萍听得南谷要闹事果然迅速转移了注意力。她大步流星的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道“花儿,我领着人与你一同去。我就不信了,他们南谷还能反上天去。保不齐这大片落花就是他们自己弄的诡计。走走,咱们即刻出发。”
花儿微微一笑,冲着宗潜月施了个礼,跟着宗秀萍后头走了。宗潜月看着她的背影,查觉身旁宗秀萍探究的目光,他垂下眼,掩去心思,转过脸来已是一派的温雅浅笑“四姐。”
“九弟。”宗秀萍有些担心,她与这个弟弟自小就亲近,多少有些猜到他对某人的心思。
宗潜月轻轻一笑“四姐莫要为我担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四姐与姐夫想必有很多事要安排,只管去忙就好。我自己与凌少侠他们聊聊。”
“可是”
“四姐,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遣走了钟秀萍夫妇,再支开仆众,这院里安静起来,宗潜月走到屋门口,看着屋里情景微微一笑。
水若云一脸的不高兴,自己拿着勺大口大口的往嘴里扒着粥,凌越山在旁边一边给她布着菜,一边道“你慢点,别光喝粥,吃点菜。”
水若云不理他,却被凌越山伸手板了碗,夹了菜过去,语气已含不悦“吃菜。”
水若云也不敢太闹,委委屈屈吞了菜,然后小声说“那你什么时候把云朵发簪还我”凌越山道“你乖点,好好吃饭,不然闹了胃疼,我可不管你了。”
水若云闹着别扭,没察觉门口悄无声息的站了人,只嘟了嘴“吃完了饭就还我吧。”
凌越山把她的盘子布满了菜,只道“得全吃完了。”
宗潜月也不言声,就站门口等着凌越山伺候兼监督完小人儿吃饭,凌越山瞥了他一眼,看他不动也不管了,先吃饭再说。
水若云吞下最后一口菜,一抬眼看到门口站着个笑意盈然的年轻男子,他穿着身牙白色的长衣,浅粉色腰带,衣襟袖口也有红粉色线绣着花瓣似的图腾,他俊眉朗目,身形修长,这粉嫩亮眼的衣色在他身上不但雅气,而且还透着股仙骨飘飘之风来。水若云乍见有人,呆了一呆。凌越山抽了帕子给她擦嘴,看她的呆样,顺手帮她把下巴顶回去。水若云醒过来,脸红了红,躲到里屋去了。
宗潜月这才进了来,与凌越山互相介绍了一下自己。开门见山道“凌少侠,宗九有一事相求,事关宗九一生幸福,请凌少侠务必相助。”
凌越山一听这话题,立马敏感起来“我身无长技,宗主一生幸福这么重要的事,恐怕我帮不上忙的。”这家伙难道也信什么花神缘定之说,相中若若了
宗潜月呵呵一笑,道“昨天我听说山门前很热闹,我就偷偷过去看了一下。”堂堂宗主偷偷跑去看热闹凌越山不知道该给什么反应好。
“我一路尾随你们上山来,听到你说了一句话,那句话深得我心,我知道你一定是那个可以帮我的人。”
“一句话”凌越山还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这么有影响力呢。
“呵呵,你说,规矩就是个屁”宗潜月学着凌越山当时冷冷的语气,他本是清秀俊雅的模样,模仿中露出些许顽皮的笑意,倒让凌越山对他添了几分亲近感。
“我是一直活在规矩当中的,做了宗主,更是一套又一套的,虽然规矩的确帮了我很多,整个宗氏这么大,如果没有规矩那就真是无法想象,但规矩有时也绑了我的手脚,有些时候我真会觉得喘不上气来。”宗潜月坐那,自动自发的给自己和凌越山倒了茶,好象朋友聊天般的娓娓道来。
“其实我也有心仪的女子,我也希望能够象你这样,可以背背她,可以哄她吃饭,她会对我使小性子,对我撒娇。可是我是宗主越山兄弟,你一定能理解我的心情。就算我可以抛下宗主这个身份,她却没法丢开她眼里心里我是宗主这个枷锁。”
“我甚至”他看看自己的手“连搂一搂她都要找借口使小计。”
凌越山想想自己的随心所欲,不禁开始同情起他来。
“我真希望也能这般随意而笃定的说规矩就是个屁。呵,不过我要是说了这话,估计会把她吓到。”他的无奈也有来自她的刻板守礼。
“那她可知你的心”
“我想她应该不敢去知道吧。”依她的性子,如果确认他的这份情意,只怕会第一时间把自己给嫁出去以确保自己不会成为那个阻碍花神为宗主定缘的罪人。但如果说她毫无所觉,那时不时的脸红心跳、小小的害羞慌乱,以及他们相近时的微颤感觉,他又怎么可能错认。所以她想接近他,又怕接近他,每每看她力持镇定的在他身边,他也会觉得心里发疼。暧昧,是把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