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弟,今天承蒙你的款待,不过为兄一直有句话想问。”李承乾说到这里,抬头看了李愔一眼,然后这才接着说道,“你是父皇最宠爱的儿子,而为兄在长安犯下的又是谋反之罪,可是自从我到了登州之后,你却一直对为兄一家以礼相待,这让我有些想不明白,若是换做旁人,无论是于公还是于私,肯定都会与我划清界线,更别说如此热情的款待了?”
听到李承乾如此问,李愔却是哈哈大笑道:“大哥啊大哥,难道你还看不明白?父皇虽然对你做下的错事十分恼火,但毕竟父子天性,儿子哪怕是犯了再大的错,那也是父皇的儿子,以父皇的性子,根本就不会真的生你的气,只不过他做为帝王,一定要做出一副赏罚分明的姿态,所以才将你贬出长安,不过我敢打赌,只要你在外面安心的呆上几年,肯定还会有再回长安之日的!”
听到李愔的话,李承乾也感觉精神一震,自从谋反事发之后,他脑子中就一直浑浑噩噩的,根本没仔细想过这段时间自己身边的人和事,现在经李愔一提醒,李承乾这才忽然发现,自己虽然犯下谋反这种大罪,但父皇却还是不想杀他,甚至还将他送到三弟李恪那里,虽然离长安远了些,但却未尝不是让他远离长安那个是非之地的意思。
想到父亲李世民为自己做出的这些安排,李承乾忽然感觉羞愧难当,眼泪也止不住流下来,同时语气呜咽的道:“我……我对不起父皇和母后,也愧对大唐的黎民百姓!”
看到李承乾痛哭流涕的样子,李愔也是叹了口气。也许直到今日,李承乾才算是真正悔悟了自己的错处,不过现在对方的心情已经够郁结的了,若是再加上这股自责,那估计他会比历史上死的更早,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好像李承乾被贬之后,没多久就郁郁而终了。
想到李承乾那一家子的女人和孩子,李愔觉得自己有必要开解一下对方。毕竟两人又没什么太大的仇怨,再说李承乾落到现在这一步,以后想要东山再起根本不可能,出于道义,哪怕对方是个陌生人也值得一救。更别说对方还是他的大哥。
想到这里,李愔故意叹了口气道:“其实这件事大哥你虽然有错,不过朝堂上的事,哪有什么真正的对错之分,大哥你当时的处境小弟也有些了解,若是真正论起来,父皇和你、四哥都有错。而大哥你之所以出此下策,其实也不过是想自保罢了!”
李承乾在听到李愔说出的‘自保’两个字时,整个人全都是一颤,脸上也好像是找到了知己一般。十分激动的抓住李愔的手道:“六弟,没想到最能体谅为兄的竟然是你,人人都说我糊涂混帐,但是他们哪里知道。四弟被父皇纵容,对我的太子之位觊觎已久。而父皇又对他处处偏袒,若是我不那么做的话,那么等待我的,恐怕也是被废一途,甚至可能连一家性命都难保了!”
李愔本来只是随口安慰之语,却没想到一下子说中了李承乾心中的委曲,所以对方才表现出如此失态。不过被李承乾抓住手的李愔却感觉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因为他忽然想到,自己这位大哥的性取向好像有点不太正常,虽然两人中兄弟,但也让李愔心理感觉十分难受。
想到这里,李愔不动声色的将手抽出来,然后叉开话题道:“不过大哥你也不要太怪四哥,他当初虽然对你处处进逼,无非就是想成为大唐的太子,不过以我观之,现在呆在长安的几个兄弟都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太子,但唯独四哥不可能!”
听到李愔的话,李承乾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十分不解的问道:“这怎么可能,父皇平时最宠你和四弟,可是现在你不在长安,而且又表示不愿意继承皇位,如此一来,四弟就成为了唯一的人选,现在还有谁能阻止他成为下一任的太子?”
李愔听后却是连连摇头,笑着对李承乾道:“大哥,谁告诉你受宠的皇子一定会成为太子,立储之事关系到大唐的江山社稷,父皇虽然宠爱四哥,但奈何四哥自己不争气,与众位大臣的关系恶劣,再加上他这个人的性格,嘿嘿,父皇就算是再宠他,可也要为大唐的江山与咱们兄弟的命运做打算,所以我敢打赌,父皇绝对不会立四哥为太子。”
李愔说到最后,特别是李泰的性格时,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不屑,前世时李愔曾听说过一句名言,叫做性格决定命运。虽然他不知道这句话是否真的正确,但是用在李泰身上,却是最合适不过,以李泰那种高傲看不起人的性子,甚至连自己的兄弟都相处不好,这种人若是能成什么大事的话,那才是真的有鬼了。
不过李承乾却并不怎么相信李愔的话,而是苦笑着道:“六弟,你未免太小看四弟所受的宠爱了,虽然他的性子是嚣张了点,但这在父皇眼中,却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缺点,所以除非是你回长安,否则将再无人可以阻止他登上太子之位。”
李愔听后连连摇头,刚想再说些什么,忽然看到院子角门处有人跑进来,看到李愔在亭子里时,立刻飞奔而来。直到对方跑近了,李愔这才看清,原来进来的竟然是来登州没多久的杨九,现在媚娘怀孕,杨老先生就暂代她管理情报系统,杨九他们兄弟几人也同样在管理情报方面的事,他现在这么急的闯进来,肯定有十分要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