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城戒备森严,可不是一般人随便能进出的,好在戴铎是应试的举人身份,打着走亲访友的名头,门卫兵丁倒也不敢刁难,轻松进了内城,他也没有好法子,直接就奔四爷的雍亲王府,投贴拜见,雍亲王府,来客甚少,门房倒也没有为难他,直接报了进去。
闻报有名今科应试举人求见,自称有革新丁银制度的法子,胤禛不由微觉奇怪,他素以冷峻着称,竟然还有举子撞木钟撞到他这里来了,这倒真是罕见,不过,丁银制度革新,倒让他颇为心动。
上次为西班牙舰队入侵一事,胤禛进言允许西班牙在台湾租地贸易,可是闹了个灰头土脸,自忖在康熙心里留下的印象不是太好,他也急于挽回,康熙颁布的滋生人丁,永不加赋,颇遭非议,这丁银制度革新,目前倒是最能投康熙所好。
略微想了下,胤禛便吩咐道:“带他进来。”
听闻胤禛肯见他,戴铎又是兴奋又是忐忑,这步棋是走对了,胤禛果然是对丁银制度革新感兴趣,在仆从的带领下进了客厅,戴铎也不熟悉礼仪,便依着见官的规矩,躬身长揖道:“学生,安徽和州戴铎见过王爷。”
见他不知礼仪,胤禛心里微觉失望,此人不过是未见过世面的狂生,微微打量了一番,见他不过而立之年,虽然稍显清瘦,但身形尚还挺拔,脸形稍长,略显文弱,一双眸子,黑漆晶莹,倒是增添不少神采。
见戴铎亦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胤禛不由收起轻视之心,仅凭这份胆量和从容,这落拓的举子便不可小觑,微微沉吟,他才开口问道:“今科春闱,可是不顺?”
“王爷明察。”戴铎也不隐瞒,直言道:“临场失误,中榜无望。”
见他坦然直言,胤禛大生好感,也不绕圈子,直接问道:“赋税、丁银制度乃国之根本,岂能轻言革新?你平日埋头苦读,何以生出革新丁银制度之念头,又何以找到本王这里?”
“良禽择木而栖,士为知己者而搏,王爷以刚直敢言着称,丁银革新,直接触及到缙绅利益,唯有坚毅刚直、杀伐果断、严正无私如王爷者方能胜任。”戴铎侃侃而道:“学生出身寒门,深悉赋役繁杂之弊端,皇上既是固定了全国的丁数,丁银革新便大有可为,若能推行天下,必能造福天下万民!”
胤禛听的暗暗点头,这戴铎倒是说的直接,竟是直言不讳的点明这丁银革新,是得罪天下缙绅之事,他找到自己门下的原因,亦是看准了自己不怕得罪人,倒是不用多虑,且看看他的丁银革新究竟是何章程,能否受康熙的青睐。
想到这里,胤禛面色大为和缓,温言道:“坐下说。”接着又吩咐道:“上茶。”
戴铎一见这情形,便知已经初步获得了胤禛的好感,不由长松了口气,道谢之后便从容落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