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四个人站在陌生的街头全都有些茫然,“勇子,你以前来过这儿么?有朋友没?先把今天晚上的住宿问题解决了!”王行捏了捏鼻梁骨问向谢泽勇。
“有两个,不过手机被抢了!联系不上...”谢泽勇无奈的摇了摇头。
“行哥,我兜里还有两千块钱,你们可以去住宾馆!”毛毛面色有些犹豫的从口袋掏出钱包塞到王行口袋,然后吱吱唔唔了半天“我过会儿得回去...我爸...我爸说我必须得回去上学...对不起了...”毛毛说完话眼圈一红。朝着我们弯腰鞠躬。
“傻狍子,没毛病...哥几个都明白!”王行揉了揉毛毛的头发笑着道“就算你不回去,我也得赶你回去,你跟俺们不一样。回学校吧,从学校好好混,说不定以后咱们都得靠你!”
毛毛会离开,其实我提前也能想到。他爸是我们县城出名的地产开发商,对于我们被通缉的事情肯定能第一时间知道,不管谁家父母都不会容许自己孩子跟一群问题少年在一块玩耍,尤其还是像毛毛这种富裕的家庭。
“我想跟兄弟们在一起同甘共苦。可是我爸不允许...”毛毛说着话眼泪就掉了出来,抽着鼻子开始哽咽。
“又不是没有星期天,礼拜天可以来找我们玩啊!等我们稳定下来,我就办张电话卡,告诉你号码!”谢泽勇的声音也有些低沉,这段时间他们俩人关系处的最好,毛毛虽然憨但是并不傻,很多时候都是故意让着他。
“毛毛,别的废话不多说!咱们永远是兄弟!风雨同舟!”我朝着毛毛伸出手掌,毛毛抽泣着把手摞上,王行和谢泽勇也一齐把手放上,我们四个一齐仰头大喊“风雨同舟!”
把哭哭啼啼的毛毛送走以后。我们仨人像流浪汉似得蹲在街头,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走,谢泽勇咬着烟嘴小声嘀咕“旅馆咱们肯定去不了,要不就去网吧包一宿。要么就给张浩打个电话,让他安排咱!”
“暂时别给张浩打电话,万一他反咬咱们怎么办?”王行摇了摇头,长出一口气“走吧。随便逛逛,看看有没有黑网吧蹭一宿,开发区工地多,咱们明天找个工地去干活!”
“工地?”谢泽勇挽起胳膊。露出自己瘦骨伶仃的小胳膊,祈求道“哥,就我这小体格子撸管都费劲,你让我到工地去搬砖?”
“家伙大的叫撸管,你那顶多是抽签!别扯淡,不乐意跟着受罪,你给咱们找份好工作,毛毛的两千块钱不够咱霍霍几天!”王行白了谢泽勇一眼。
“阿西吧。想当年大哥一人一刀...我特么还就不信了,凭本萌的貌美如花,找不到富婆养活咱们几天!”谢泽勇捶胸顿足的发誓道。
看着谢泽勇和王行斗嘴,我不禁笑了出来,不是因为他们好笑,而是心里觉得特自豪,很久以前在网上看过一段话,“牛逼不是你认识多少人,而是在你落魄的时候有多少人陪伴你”。
最后我们在开发区的一所学校附近找到间开在地下室里的黑网吧,整个网吧里乌烟瘴气,几乎都是套着校服的中学生在大呼小叫的上网,谢泽勇和王行打开电脑登陆qq开始找朋友想办法借钱。
我没有什么朋友。更没有心思上网,揣着烟盒蹲在网吧门口开始发呆,仰望着满天繁星的夜空,有那么一瞬间我特别想家,想爹妈、想哥哥,我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到底在哪,从开发区又能混多久。
曾经信誓旦旦的说要让爹妈过上好日子,要到大上海去寻找哥哥,可是现在我甚至不知道明天应该吃什么,“人生真他妈好玩,因为它总玩我!”我仰头大吼了一句。
从网吧门口抽了两根烟后,我打算回去看看谢泽勇和王行,就在这个时候一辆开着大灯的汽车由远及近缓缓开来,我心虚的赶忙跑上楼梯,大气不敢喘一下的从楼道的窗户口望向出租车。
一个烫着黄色波浪卷,穿件单薄睡衣的女生急急忙忙的从车里钻出来,径直跑向了网吧,“倩倩,你怎么来了?”当看清楚女生模样的时候,我“蹬蹬...”又蹿了下去,此刻看到王倩我真有种见到亲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