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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的终点站是上海,那个号称“中国魔都”的魅力城市。
上海,对于我一个连高中都没念完的九流混混来说,就是书本上那几段苍白的文字描述,经济、繁华、时尚,可这些词汇都是无比的抽象。
就好像中学时候老师教我们念“a、b、c、d...”一样,我从来都没有奢望过会跟外国人交流,所以从来没有认真学过,我也从来没有敢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背井离乡,游走上海滩,对于这座梦幻一样的城市,我甚至都不知道它在东三省的南边还是北边。
我们乘坐的是辆比绿皮车稍微好点的“k”字打头车,列车员说到达终点站的准确时间是46个小时,不过这趟“牛车”从来没有准点过,第一天我基本上就是心神不宁的靠在抽烟处站了一整天,谢泽勇和陈御天陪在我左右,特别是谢泽勇不停说着段子逗我笑。
坐车累人,其实站车更累人,尤其是之前我胳膊上还有伤,靠在油乎乎的车厢墙壁上更加觉得吃力,我长叹短嘘的捶打着两条酸的要死的小腿肚子,不是没想过回座位上去,只是我们的座位让两个五十多岁的大爷给坐了。
两个约莫五十多岁的老头,背着铺盖卷准备到“大城市”去打工,不过没有买上坐票,看他们都跟我爹的岁数差不多,我就没好意思让他们闪开。
“康子,咱们去餐车吧?从餐车上点几个小菜,整瓶高度的小烧酒,到了大城市再想喝咱老家的粮食酒可就不好找咯。”谢泽勇搂着我肩膀,冲旁边的陈御天使了使眼色,我们仨人朝着餐车方向走去。
因为东北是始发站,餐车里炒出来的一些家常菜都带着浓浓的东北味,随便点了几样小炒后,我们俩人又整了一瓶老窖酒,陈御天破天荒的说自己也要喝酒,我们仨人几乎不言不语的边吃边喝。
火车上卖的东西真心暴利,一瓶小卖店里八块钱的老窖酒,他们居然卖二十八,最便宜的小炒也得三十块,如果是平常我铁定不会吃这个哑巴亏,问题是现在整列火车上都没座了,不吃亏就得滚到抽烟处去喝西北风。
“宝哥,我多句嘴,你看心情回答我,咱们这次去上海,你是不是谁也没打算告诉?”半杯白酒下肚,谢泽勇的脸庞稍显有些红润,捡起两颗花生米塞到嘴里,边嚼边问我。
“嗯,等咱们到上海以后,我差不多也就是通缉犯了,让兄弟们跟着我干啥?东躲西藏的猫一辈子?”我点了点头,跟他碰了一杯酒道“所以我一直劝你,到站你就再买张票回来。”
“别扯那没用的犊子,劳资就是喜欢刺激,从咱们那小穷山村窝着能有个毛出息,就算当上县城的大哥大又能怎么样?而且大哥是一缕自由自在的狂风,喜欢从佳人的肩胛轻抚而过...”谢泽勇摇晃着手里的白酒杯,眯着眼睛透过酒杯看向车顶上的白炽灯。
“说人话。”我笑骂了他一句。
“大城市里美女多、到处都是大白腿,哥哥这辈子啥也不喜欢,就喜欢各种各样的大美女,嘿嘿嘿...”谢泽勇yín dàng 的把两手伸在胸前比划着,一脸猥琐的笑容。
“傻狍子!”我当然知道谢泽勇在信口胡诌,为的只是让我心里能够安慰,兄弟之间或许本来就是这么简单吧,我笑骂着抓了一把他的头发“来,喝酒!”
“因为啥喝啊?咱们得给自己制造点快乐的缘由!”谢泽勇抓了住脑袋,靠了靠旁边一语不发的陈御天“老弟,你也别闷着不说话,好不容易出趟远门,乐呵乐呵!”
本身陈御天正一言不发的扭头看向漆黑的车窗外,被谢泽勇那么一拍,他“哇”的一声俯在桌子上失声痛哭起来“我想我爹了...”哭着哭着他竟然睡着了。
“得,这孩子彻底喝多了。”谢泽勇朝着我挤眉弄眼的笑了笑,眉眼间也带着一丝忧愁,轻声叹了口气“别的不担心,就是奶奶她老人家七十多岁的人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唉...”
“走之前挣了一百万,你、我、王行、文锦,一家分了二十万,我特意交代过王行让他帮奶奶找个靠谱的保姆,应该问题不大。”我举起酒杯跟谢泽勇碰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