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灭东爨,现在又灭南诏。
这位高高在上的卫国公虽然年轻,可再一次威震诸蛮,看着那副微笑的脸庞,此时众蛮却只感觉无比的威严。
一言而决一个蛮国的存亡啊。
在东爨被灭后,本来南诏的实力已经不弱于西爨,甚至能称的上是云南第一大土著势力了,谁知道,秦琅说灭就灭了。
“以后诸位好好的做大唐的守土之官,为圣人守土安民,治理地方,切不可再学这细罗奴,本一奴尔,却狂妄自大,僭越称王,这国王是这么好当的吗?大唐皇帝陛下没封你为王,你这王当的下去吗?”
“从今往后,你们切不可再关起门来过这个什么国王之瘾了,不管你是真想反还是只想过过干瘾,这都是不行的,大唐国法不容!”
秦琅带着笑说出这番话,可在下面的蛮子耳朵里听来,支是满满的杀气。
剑拔弩张,句句含枪带剑,杀气凛然。
“有一件事,我想征求一下爨公的意见,本相看中滇池北面的那块地方,觉得位置不错,欲在那里建一座新城,新城名字我都想好了,建好之后,就叫昆明城,到时就做为南宁州都督府的驻地,新建南宁军也驻于昆明城。”
爨弘达早就为细罗奴之死而吓的面色苍白,好死不死的段志玄偏偏非要把插着细罗奴首级的陌刀就插在他面前,好像是故意的。
看着那大睁着双目的大蒙王眼睛,爨弘达真是吓的不轻。
“爨公?”
爨弘达被儿子悄悄捅醒,“啊?”
“本相打算在滇池北面建一座新城,取名昆明,不知道爨公意下如何?”
爨归王在旁边对父亲挤眉弄眼,希望父亲不要答应。
现在昆州州城益宁已经被唐军占了,秦琅还要在北边再修一座昆明城,还要新建南宁军驻守,这摆明就是想在这里不走了。
爨弘达没有理会儿子,忙不迭的点头,“北面确实很适合建一座新城,昆明,很好,下官完全赞成,修昆明城所需的钱粮花费,爨氏愿意全部承担。”
秦琅呵呵一笑。
“那怎么能行,建昆明城这是公事,当然由官府负责就好,怎么能让爨氏掏钱粮。”
可秦琅接着话锋一转。
“细罗奴背叛朝廷,如今虽已伏诛,然白子州也需人镇守治理,如此重任,本帅想请爨公担任如何?”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爨弘达表现的无比配合。
“好,那某就授爨公转任洱海都督府司马,爨归王任白子州长史。”
爨弘达愣住,爨归王更是双眼怒睁。
起码也应当是白子州刺史啊,怎么却成了洱海都督府司马?而原是姚安州刺史的爨归王,这次为平定东爨叛乱也是立下大功的,现在却改任白子州长史?
爷俩一个都督府司马,一个州长史,全是副职佐贰官,这根本就是贬谪发配啊。
刚杀了洱海最强的大蒙王,现在又要把西爨赶走?
“怎么,爨公不愿意,还是爨公子不愿意?”秦琅笑呵呵的问道。
爨弘达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抢在儿子面前道,“愿意,下官只是觉得宣相太看的起我父子了,父子皆往洱海任职,终有些不好,该回避一些的。”
“那好。”秦琅倒也从谏如流,“爨公还是任洱海都督府长史,至于爨公子,我看可以随我回广州,到静海军任一军职,爨公子勇武能战,倒很适合军职。”
爨归王脸胀成了猪肝色。
他很想拍案而起,指着秦琅的鼻子大骂一句欺人太甚,可父亲在旁边用眼神苦苦哀求,最终爨归王强抑制着自己。
太欺负人了。
可细罗奴的首级血迹未干,双目大睁依然死不瞑目的插在他面前的陌刀上,秦琅笑呵呵的,可段志玄一身玄甲,手按着刀柄站在自己面前冷酷的瞪着自己。
“爨某但听宣相安排!”
“嗯,很好,滇西这里的西爨族人,我看部份可以随爨公去白子州安置,部份则随爨公子一起到广州、交州落户,如何?”
这是钝刀子割肉,一刀又一刀了。
秦琅的态度已经明了,他就是要对爨氏连根拔起,对东爨是斩首主干,然后修剪旁枝,再把二十余万户人口打散迁到广交益甚至是长安洛阳等诸大城去,那些都是汉人控制的核心大城,迁个几千户过去,一下子就消融其中,浪花都泛不起一朵。
现在又要对西爨也不放过了,一部迁去洱海地区,一部迁去岭南,剩下留在滇池地区的也只是小部份了,以后就再难影响左右滇池地区了。
紧接着秦琅端起一茶杯喝了两口,缓缓道,要从巴蜀、山南迁移一批百姓到滇池、洱海地区来。
从乌蒙山区迁一批乌蛮到洱海地区,从洱海地区迁一批白蛮到通海府,再从岭南迁一批人到乌蒙山区。
总之就是得大折腾。
听的在众的一众蛮酋一愣一愣的,可有细罗奴的前例在先,又没有哪个敢再冒然出来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