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文凭的小个子女孩蹲在喝醉的男生旁边,头靠着男孩膝盖。
路灯打亮她的微笑,是那么用力才变得如此欢喜,打亮她湿漉漉的脸庞。
在我迷蒙的醉眼里,这一幕永远无法忘记。
这是大学里我和张萍最后一次见面。中间他只打了几个电话,说退学重考,结果考了个连云港的专科院校。断断续续联系不到三次,再见面,是五年之后。
五年之后,我们相约中华门的一家破烂小饭馆。我问他:“毕业去哪儿了?一年没联系。”
他吐口烟,淡淡地说:“走私坐牢了。”
我大惊失色,问:“怎么了?”
他说:“毕业了家里托关系,做狱警,实习期间帮犯人走私,就坐牢了,关了一年才出来。”
我沉默,没有追问细节,说:“那你接下来打算?”
他又醉了,说:“在中华门附近租了个车库住,快到期了,我打算带着老婆回老家结婚。”
我脑海中蓦然浮起草莓的面孔,不由自主地问:“你老婆是谁?”
他点着一根烟,淡淡地说:“你还记得我在初中毕业那天跟你说过的话吗?”
我摇摇头。
他说:“我当时预感自己会娶个妓女,果然应验了。”
夜又深了,整个世界夜入膏肓。他干了一杯,说:“我爱上了租隔壁车库的女人,她是洗头房的,手艺真不错,不过我爱的是她的人。”
这顿酒喝得我头晕目眩,第一次比他先醉倒,不省人事。醒来后我在自己租的房子里,书桌上留着他送给我的礼物,十张毛片。
又过了一年,他打电话来,说:“我离婚了。”
我没法接话。
他说:“我们回老家村子以后,那婊子跟村里很多男人勾搭,被我妈抓到几次现行。我忍无可忍,就和她离婚了。结果她就在我家边上又开了家洗头房。他妈的。”
我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你还会不会解二元二次方程组?”
他说:“会啊。”
我说:“那下次我们一起回初中,看看新建的教学楼吧?”
他说:“好。”
又过了三年,我回老家过年,突然想起来这个约定,就打电话到他家。他妈妈说,他找了个搞手机生意的女人,去昆山开门面房了,过年没回来。
我挂下电话,一个人去了初中。
到当年初中一位老师家里吃饭,这个老师本来是代课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