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爷不明白了,问,“忠勇夫人为什么要等秦氏?莫等了,明天就把诰封她的圣旨同赏赐你的圣旨一起请进祠堂,这就是戏台子上唱的夫唱妇随。哈哈,老天,我们许家出了两个为国立功的英雄,就是整个河北省也找不出一家来。荣耀啊,祖坟冒青烟了……”
他一高兴,又毫无顾忌地咧开嘴乐起来。
许庆岩解释道,“她们两人都是四品诰命,但秦氏是正妻,诰封她的圣旨应该先请进去。”
许老头气得敲了许庆岩的头一下,骂道,“死小子,之前就把你那个媳妇捧上了天,现在还这样惯着她。忠勇夫人为国捐躯,得圣上嘉奖,是花木兰一样的奇女子,她是咱们许家的荣耀,凭啥要等秦氏。人家都说秦氏出身烟花之巷,这样的女人哪能强压忠勇夫人一头。她们两个,理应周氏为先。再说,皇上也是先诰封周氏的,都说当官的要揣测圣意,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糊涂了。”
许庆岩知道老爷子不待见秦氏,却没想到他把秦氏说得这么不堪,居然还想用周氏压她。气得血往上冲,说道,“爹,秦氏是我名媒正娶的媳妇,她出身清白,是官家之女,只不过家逢变故才流落到了我家。她嫁给我这个见不得光的暗卫,已经是委屈她了,你怎么能这样贬低她。”
之前不敢说秦氏出身官家,今天也是没法子了。
许老头还不信,说道,“为了你那个媳妇,连这种谎话也说得出来。若她真是官家之女,你咋早不说?还想拿她的出身压周氏,说到哪里也没这个理儿。你这个没有远见,不懂大义的蠢东西……”
老太太生气了,提高声音骂道,“死老头子,不许你这样说我二儿,也不许这样说秦氏,你才是没有远见的蠢东西。儿子好不容易活着回来,你就没事找事,尽说戳他心窝子的话……秦氏是我二儿明媒正娶的媳妇,她尽心孝敬公婆,教养儿女,所有人都看到的。她是我儿的正妻,理应排在周氏前头。还有,不要再拿秦氏的出身说事,我信我儿,也看得出秦氏是好人家的女儿。没道理我不相信儿子媳妇,去信那些烂嘴巴的瞎话。你个老不死的,人家那么说秦氏,是嫉妒咱们家找了这样的好儿媳,觉得那样的凤凰不应该落在咱们家。你却听得进去,还要跟着那些烂嘴巴一起说。”
许庆岩也说道,“娘说的在理。那些人诋毁秦氏,就是觉得她太好,咱们家不配有这样的好媳妇。秦氏嫁给我十八年,为我生儿育女,孝顺爹娘,是我明正言顺的正妻。周氏虽然深明大义,但她只是平妻,只能排在秦氏的后头。”
他起身,在老两口面前跪下,郑重说道,“爹,娘,秦氏没做错任何事,我一去八年未归,归来就带回一个女人的牌位和一个闺女。虽然我有不得已,但我辜负和伤了秦氏是事实。她已经受了太多的委屈,求爹不要再在她的伤口上撒盐,不要再说那些伤人的话。还有,周氏受封的事和她如何死的事暂时不要说出去,等到秦氏受封后再说。乡人们淳朴,但有时候他们的嘴比刀子还利。族老们为了许家面子好看,儿子怕他们会委屈秦氏……”
许老太把儿子拉起来,说道,“二儿,我们知道了,我也会把你爹看紧,不让他瞎咧咧。若是让那几个族老知道,还不知道会整出啥事情。秦氏这么多年不容易,她的好娘心里有数。周氏是个好孩子,我们都记她的好,但不能用死人压活人,那样活人也会被气死。”又鼓着眼睛问许老头,“老头子,你听到了吗?不去出去说嘴。还有,二儿今天送的皇上的赏赐和那些银子,在秦氏的诰封下来前,我都统统收起来,不许动一文一厘。若你和老大两口子敢犯糊涂出去乱嚼舌根,我就把这些东西都还给二房,让大房捞不到一根针。没道理吃着二儿的,还要给二儿一家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