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这次回来总觉得李雪雁和程音音两个与以前有些不一样,原来李二赐婚的旨意早就发下来了。
突然感觉压力好大,今后老子也是有家的人了,再也不是单身狗了。
李昊反应了好久,甚至连怎么回到自己小院的都不知道。
激动么?
多少有那么一点,但更多的是压力。
尽管早就清楚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但事到临头还是有些让他猝不及防。
江夏王府,李雪雁回家之后便躲回了自己的院子,就连晚饭都没出来吃,弄的李道宗还以为闺女病了,好一顿的嘘寒问暖。
李雪雁并没跟他说下午发生的事情,只推说身体有些不大舒服,便将李道宗从房里送了出去,然后一个人静静的坐在窗口发呆。
不知道那根木头有没有听懂自己话里的意思,希望他不要误会什么吧!
李雪雁这样想着,嘴角不由自由勾了起来,手指轻轻绞在一起,俏脸微红。
还有三年,三年之后,程家那个小丫头便十八了,到时候……。
真是的……。
为什么一定要等到那个疯丫头十八岁呢,难道不知道女孩子的青春只有那么短短的一瞬么?
等到三年之后,自己已经二十多了,到时候人老珠黄,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喜欢。
一轮圆月高悬,月下一对青年男女各自坐在窗前,想着各自的心事。
时光飞逝,李昊与李雪雁之间的事情就是一段小小的插曲,在百万人口的长安城没有引起任何关注。
两日后,八月十四的朝会上,李二的一道圣旨在朝堂上下引起了轩然大波。
教化司?!总理大唐全境民众教化?!
什么鬼?
不是有国子监么,为什么还要弄出一个教化司?
除了有限几人,朝堂上的众人面面相觑,甚至不知道应该如何表态。
待到李二宣布王珪兼任教化司司正,两年内在关中设立不下四百所义学的时候,大殿上瞬间变成了菜市场一样的所在。
众臣虽然早知道李二有兴办义学的打算,但因为消息一直没有得到佐证,故而全都在观望,如今李二当朝宣布了,大大小小的官员立刻各抒己见。
婉转一点的会说:“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啊,天下教化本为国子监署理,贸然成立教化司有违祖制啊!”
性子直一些的会说:“陛下,我大唐本就设有蒙学,又何必徒费国帑,再说天下读书人一共就那么多,贸然成立义学何来生员?”
某些世家、士族的代言人更是直言不讳:“陛下,圣有有云: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大肆设立义学,说是广开民智,实则动摇国本,望陛下收回成命!”
李二早已料到会有这般场面,坐在高高的御座之上一声不吭,只等下面吵够了,这才缓缓说道:“朕意已决,此事便这么定了,王珪,教化司一应所属由你亲自招募,各府、县机构设立有你亲自督办,两年之后,若无成效,朕唯你是问。”
一直如泥塑般站立不动的王珪终于有了反应,迈步来到大殿中央:“诺!老臣遵旨。”
众人见状还待再说什么,却见李二已经站了起来,大袖一摆:“退朝!”
林喜很是狗腿的站出来,尖着嗓子拉着长音:“陛下有旨,退朝……!”
李二不是面瓜,众人就是再不满意,也不敢上去拉着他不让走。
更何况大殿上还有很大一部分人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教化司的成立,义学的兴办,这一切来的都太过突然,让他们事先没有一点准备。
好在李二走了,还有王珪这个教化司司正在。
一群各怀心思的家伙立刻将王珪围了起来,七嘴八舌的质问道:“王侍郎,你这是什么意思,明知陛下乃是乱命,你为何不向陛下言明义学的弊端。”
王珪冷眼扫过面前众人,撇嘴不屑道:“诸位,若是有心何不回去向陛下上书言明,以陛下的圣明,定能看出诸位忠君爱国的心思。
一群心思龌蹉的势力小人,将各自的利益摆在国家之上,还有脸来问老夫为何不向陛下言明义学的弊端。
真有意思,义学真像你们说那样不堪么?拍着你们自己的心口问问你们自己。”
王珪位列正四品上,官封黄门侍郎,乃是三省六部中门下省的副职,换句话说等同于副总理一般的存在。
这样的地位自然不需要给朝堂上大部分人面子,连贬带损挤兑了围住自己的那些人一顿同样学着李二的样子拂袖而去。
一群沙雕,还真以为如今的皇帝是以前办事犹豫不准的太上皇呢,可笑之极。
这位可是连亲兄弟都能杀的干干净净的狠人,真以为他会在乎名声?不敢拿几个言官来杀鸡儆猴?
别开玩笑了,上一个敢搅虎须的家伙这会儿还在两仪殿外面跳舞呢。
谁要是觉得自己活腻味了,可以试着去拦着圣旨看看,不整得你家破人亡都算你丫运气好。
见正主儿走了,其余众人留下也没什么意思,一个个摇头叹息着离开了太极殿。
便如王珪所想一般,没人敢去找李二驳斥他乱命,最多也就是回家发发牢骚。
能混到朝堂上当官的人其实都不傻,都知道这会儿李二正磨亮了刀子,准备杀鸡儆猴,只等有人跳出来,便是一刀切下去。
见了血,看看谁还敢出来阻拦。
王家大宅,王珪离开皇宫之后便来了此处。
王家主早已经得了消息,正等在家中,见王珪到了,连忙迎上去:“贤弟,下朝了?”
“嗯。”王珪点点头:“兄长,咱们屋里说。”
“好,好好,屋里讲。”王家主也知道外面不是话说的地方,连忙引着王珪向自己的书房走去。
君不密失臣,臣不密失身,隔墙有耳这种事就算是再熟悉的地方,也不得不小心。
待到了书房,王家主将所有人都打发了出去,顺便让管家将书房周围十丈之内彻底清空,连只麻雀都不准进来。
王珪对此并不觉得意外,自顾自找地方坐了,两人是堂兄弟的关系,又没出五服,自然不需要过多的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