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你这也太坑我了吧?我当你要围挡做什么呢,原来是因为这个!不行,我不能留在这里,我们毕竟是假夫妻,非礼勿视啊!”萧天河小声道。
杜怀柔回头嗔道:“你真啰嗦!话都说出去了,你就得留在这儿。我用围挡主要是不想让他们发现我以妖力铸刀的秘密。至于那个嘛……你若是不想看的话,一会儿自己蒙住眼睛就是了!”
“可我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啊……”
“你必须得留在这儿。铸刀三大步骤的前两步:铸胚、淬火都是一样的,但第三步至关重要的启灵却没那么容易。我的妖力无法起到转换玄气的作用,得靠你才行。”杜怀柔解释道。
“你该不会让我帮你启灵吧?我可不行!”萧天河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他那蹩脚的启灵能力,不被杜怀柔笑掉大牙才怪呢。
“不用你启灵,只需要你的红蒙石!”
“红蒙石?”萧天河讶异道,“红蒙石不是蒙气凝结之物吗?也能转换为玄气?”
杜怀柔反问:“石灏明没和你说过吗?大赤界的红蒙石是如何产生的?”
萧天河蹙眉细细回想着在迷雾海中石灏明的虚影所说的话:“红蒙石与蓝元石是由玄、灵二气凝聚转化为蒙、元二气之后,再凝结而成的。”
杜怀柔点点头:“正是如此。我的妖力虽然无法直接启灵,但却可以破开红蒙石。红蒙石破开后化为蒙气,而蒙气在天焰大陆是无法存在的,故而会自发转为玄气,我要利用的就是这股玄气,所以只需将红蒙石封于刀体之内,在铸成之前破开它,玄气也就自然而然地留在刀内了。嗯……虽然玄气算不上太多,但成就一柄超极品魔刀却是足够了,即便散去一些,至少也是柄极品魔刀,具体要看材料的品质了,这也是我之前告诉你‘材料最重要’的原因。”
萧天河听得云里雾里的:“那不就是存藏在刀具内的一股气流吗?那样的刀也能算是魔刀?再说刀内有气流的话,必定会有空隙,质量能好到哪里去?”
“呵呵,大错特错。说到底你还是没弄清玄气的本质。你以为我们呼吸的空气就是玄气?非也!‘玄气’虽然带个‘气’字,但却并非是真正能感觉到的‘气流’,而是一种虚无的天地之力,是无形无影的。当玄气被封在刀内时,刀体并不会产生空隙去容纳它,相反它会渗透到刀体的各个部分。修魔者铸刀时亦是如此,人体内的玄力转换为天地玄气融入刀具,从而完成启灵的过程。如果按你想的‘玄气’即是一种气流,那试问你体内那柄魔刀里面该有多大的空隙?”
萧天河一捶手掌,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的确,如果玄气是实实在在的气流,裂空刀内的玄气又怎么可能是无穷无尽的?恐怕最多也只刀体那点儿容量。所以玄气并非
是真正意义上的“气”。
当初黑刀祖师曾经对萧天河说过,天地之气是他与白剑祖师的灵魂之力结合天地法则而形成的,说到底是一种天地本源之力。况且黑刀与白剑两位祖师本就是开天辟地的盘古大神体内的阳二气结合混沌之气而生的,而阳二气与混沌之气同样不是实际意义上的“气流”,如果说阳二气是盘古大神体内的两股本源之力,那混沌之气可以说是清微、禹馀、大赤三界共同的本源之力,即三界起源的根本。
虽然此时的萧天河还无法领悟如此高深的世界本源奥妙,但他至少已经了解了玄气的实质以及杜怀柔以妖力铸造魔刀的原理。难怪之前杜怀柔铸刀不多呢,原因正是缺少红蒙石。
“如果是这样,只要有了红蒙石,岂不是我也可以成为铸刀大师了?”萧天河兴奋无比,他觉得这是一条不需要启灵天赋的铸刀捷径。铸刀三大步骤之中,唯独启灵是无法靠练习来提高的,如此一来铸刀便简单了,只需勤加苦练,提高铸胚与淬火水平即可。
杜怀柔戏谑笑道:“说得容易。你破开个红蒙石给我看看?”
“呃……呵呵,我有点儿得意忘形了。”萧天河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石灏明曾经提醒过我,让我不要花太多心思在红蒙石上,因为我现在还无法使用它。”
“红蒙石岂是说破开就能破开的?连我都要费一番功夫呢。”杜怀柔活动着手腕脚腕。
萧天河料想:“那禹馀界岂不人人都是铸刀高手了?”以禹馀界修魔者的实力,破开红蒙石应该不是难事。
此时,从外面的观众席上传来了欢呼声,看来屠令与邓先觉的铸胚步骤不约而同的开始了。
“不不不,红蒙石在禹馀界可不是这么用的哦,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先不聊了,我得开始铸刀了,前两步也是要费点儿功夫的。”杜怀柔一边说着,解开了衣襟。
萧天河赶紧背过去,席地而坐。
杜怀柔抿嘴一笑,小声自语:“这个傻瓜,我又没说不许看……”
“嗨,我说,我先把红蒙石给你吧?”萧天河既尴尬,又紧张。
“不用,一会儿需要时我自然会叫你。”
“哦……”
“你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你有红蒙石的?”
“无非是石灏明告诉你的呗。”萧天河道。
“猜错了,我是凭妖力感觉到的。”
“感觉到的……那你在遇到我之前,并不能确定我有红蒙石,为何敢对外宣称要公开铸刀?”萧天河不解,随即醒悟过来,“不对,你自己肯定也有红蒙石!”
“嘻嘻……”杜怀柔笑道,“露馅儿咯!”
“你是故意诓我留在围栏里的……可真不害臊啊你!”萧天河简直哭笑不得。
“你可不要这时候出去哦,否则我就要给一山人看光了!哈哈哈!”说到最后,杜怀柔放声大笑。正在观赏屠、邓两位大师铸刀的宾客们闻声纷纷将视线投向当中高台的围栏上,隔着白布仅能依稀辨认出杜怀柔的背影,她终于开始行动了。
在众人都屏息凝视观摩三位铸刀大师的娴熟技艺之时,有一人却近乎昏厥过去。可怜的南宫雪,脸色苍白地倒在南宫霆的肩上。
“姐姐!”南宫霆焦急道。
南宫雪哽咽了:“霆弟,我的心……好痛!”
“姐姐,你还不明白么?你从头到尾都被骗了,什么‘已经有心上人’,‘心上人已经死了’,那都是萧天河骗你的鬼话!恐怕他原先就是北堂家族的人,我真后悔认识他!”南宫霆的脾气又上来了。
“不,不会的!他不会骗我的!”南宫雪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一滴清泪划过眼角。
南宫霆安慰她:“即便他之前没有骗你,现在也已经是杜大师的道侣了。说到底他是看不上我们南宫家。算了,姐姐,让一切都过去吧!”
“我这区区萤火岂可与杜大师朗月之辉相提并论?萧大哥选择杜大师,我并不怨恨。只是……三十三年了,没想到重逢来得如此突兀……霆弟,我不想再看了,你陪我回去吧。”南宫雪落寞地起,与南宫霆一起离开了金寿山。
围栏中的萧天河当然不知道这一切。他非常想亲眼目睹大师们的铸胚过程,可他却不好意思回头看杜怀柔,围栏又遮住了外面的景,他根本看不到另外两位大师。对他来说,在围栏里的期间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三位大师对材料的煅烧耗时相差极大。邓先觉,用了十七天时间。屠令也用了十五天。杜怀柔最快,只用了十天。那场雨在大会开始当天的黄昏时分就已经停了,但对铸刀的影响却非常大。邓先觉与屠令都花费了近七才勉强除净了雨水带来的杂质。而杜怀柔这一过程仅用了五天。
煅烧之后就是锻打趋纯阶段,三位大师的铸台之上,“叮叮当当”的锤声不绝于耳。不论是屠令的“流星铸刀法”还是邓先觉的“飞火铸刀法”,都让宾客们大饱眼福。两位大师似乎同时也在争夺喝彩,将锻打过程演绎得极为精彩华丽,博得了一浪又一浪的叫好声。
杜怀柔的围挡之中也传出了密集的锤炼之声,众人尽皆惜叹无缘一睹其妙。
大会开始后的第二十一天,静坐了多的萧天河终于听到背后传来了“哧——”的淬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