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卑使人胆怯,魏海就是个又胆小又自卑的人,总是默默的缩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用一双阴沉而忧郁的眼睛看着周围的人。这种性格在我们男人堆里是很不讨喜的,所以魏海没什么朋友,我跟他也算不上朋友,只不过大学毕业的时候,意思意思的留了个电话而已。
这时候,一个不熟的老同学给我打电话,还能有什么事?不是帮忙就是喝
喜酒呗,大半夜的,我相当郁闷,所以口气不是很好。
“哦,魏海啊……喲,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魏海的声音就跟在大学里一样,还是那种低弱,透着自卑感,仿佛苍蝇一样小的声音:“对不起,打扰你了,嗯……我想找你帮忙。”这人完全不通人情世故,一开口就找人帮忙,完全和大学里一样,根本没有一点儿长进,好歹也得先寒暄一下,说几句客气话,或者拍点儿马屁啥的吧?
但听他那可怜巴巴的声音,我也不是个狠心的人,便道:“帮忙?什么事儿啊?我在北京呢,你在哪儿呢?”我先说自己的地点,表面咱们可能不在一个城市,不一定能帮得上。
谁知我说完,他却道:“我……我在你门外。”
门外?
我门外?
我猛地抬头往窗户口一看,差点儿没把手机给摔了,只见大门口,赫然站着一个黑漆漆的影子,撑着一把伞,明显在打电话。
我现在租的地方,比较靠近研究所,这边是一片配套的老式别墅区,很多都是以前补贴给这边的工作人员的,正因为如此,所以在日渐翻新的北京城里,还保留了这么一片老式建筑。
由于很多人都住楼房了,所以这种平房就被租出去,我找许开熠帮了点忙
,租了他们所里一个前辈的房子,两层楼,带个小花园,关键是够大,打包、堆货很方便,交通也便利。
因此,这大半夜的,雷雨之中,我从窗户口看下去,看见老旧的建筑群中,一个黑乎乎的人影,站在老旧的铁门口,一动不动的,简直跟恐怖片一样。
他怎么知道我的地址?
我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但也顾不得多想,边起身边对着电话道:“你等等,我给你开门儿。”
“麻烦你了。”靠!知道麻烦还大半夜跑门口站着?鬼都得被你给吓死。
我打着伞,出了老式的小花园,打开锈迹斑斑的铁门,借着微光打量几年不见的老同学。魏海的面容,跟在大学时候几乎没什么变化,还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瘦不拉几,脸色苍白。
我记得自己上大学那会儿,在食堂吃饭,按照当时男生的分量,一顿饭大概是四两米饭三个菜,一般八块钱左右,而魏海为了省钱,每次都是二两饭一个菜,不仅如此,他还得休息时出去打工,赚下学期的学费。
我当时还挺同情他的,也特别佩服他,试着跟他相处过,但魏海那副畏缩、胆小、动不动就哭的架势,实在让人受不了,因此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这会儿见他这么多年,竟然还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我估计大学毕业后这几年,他混的应该不怎么样。想想也是,一个人的性格,有这么大的缺陷,在社
会上很难混的好。
看他这么狼狈,我心中的火气也消了,将人领进屋,倒了杯热水,道:“大半夜的,有急事?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
魏海打量着客厅,局促的搓了搓手,道:“我打了个好几个同学的电话,从赵哥那儿知道的。”
赵哥,应该是赵老三,目前也在北京,是跟我有联系的几个同学之一,有空的时候我们会聚着玩一玩,他知道我在开网店,也知道我现在的住址。
我觉得有些奇怪,心说:他既然有其它同学的电话,为什么不找其他人帮忙?专程辗转找到我的住址,这可就有点儿奇怪的。
第一章 迷魂阵(2)
大半夜的,我也不想拐弯抹角,再加上他看上去也挺可怜的,我便让他有什么事直接说,只要不是太为难,能帮我就帮了,不能帮也好回绝了,免得他在我这儿耽误时间。
魏海感激的朝我笑了笑,随即低着头,哑声道:“大学毕业后,我一直找不到工作……”我心说:就你这样的性格,哪个公司能用你啊?
“……但是我又不敢回家,我是我们那地方唯一的大学生,家里人都盼着我能出人头地,可是我连工作都找不到。”我听他这么一说,心道:莫非看我现在大小也算个老板,所以想让我给他弄个活儿?我这儿打包、发货,都不需要和太多人交集,这活儿到是挺适合他的,或许可以帮他一把。
于是我道:“你是想到我这儿来工作?”
魏海一愣,立刻摇头:“不是、不是,我是想……”他似乎有些为难,语气踌躇起来。
这模样,莫非是要借钱?就我和他这微薄的交情,超过五千,打死也不借!
估计是见我神情变了,他才不敢踌躇,说道:“我最近遇到了一件怪事,想找你……不,想找你的大哥帮忙,我知道,你有一个哥,是在研究所工作的。”
他这么一说,我反到来兴趣了,便假意道:“原来我只是个跳板,合着你是想找我大哥帮忙?嘶……我跟我家老大,已经半个多月没见了,你知道他身价有多高,一分钟有多贵吗?你这口开的有点儿太大了吧。”我到不是故意欺负他,而是许开熠确实是个大忙人,属于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扑在研究上的人,恨不得连吃饭、喝水的时间都省下来。
先不说魏海是想找许开熠帮什么忙,即便这个忙,对于许开熠来说是轻而易举,但若是关系不到位,许开熠也是不可能花这个时间的,即便我去游说也没辙。
再说了,为了一个交情微薄的人,去找许开熠的晦气,我还没那么蠢。
谁知我假意这么一说,这魏海,又摆出一副要痛哭的架势,我顿时头疼,心说一个大老爷们,这都多少年了,怎么这毛病还没改掉?
“得!我怕了你了。魏海,刚才那番话,不是我故意那么说。我确实有个大哥在研究所工作,但是他非常忙,而且是个不近人情的人,一般的事,他是不会出面的,就算我去说也没用。”
魏海憋了半晌,说道:“或许,这件事情他有兴趣?”
我看了他一眼,心想人家既然这么晚找来了,不管什么事,就让他先说完吧,说完再推脱也不迟。于是我示意他说事儿。
魏海看着我,神情有些茫然,道:“……其实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该怎么
说,说出来或许你会不信,但我什么方法都试过了,现在只能找你了。”
紧接着,他开始讲起了他的来意,这事儿,说来就话长了。
外面暴雨倾盆,我和魏海在客厅,听他讲着来龙去脉。
从他刚开始讲,我就被他所讲述的内容给吸引住了。
魏海来自湖南一个偏僻的山村里,他们村非常奇特,名叫‘迷魂村’,村外有许许多多石柱,叫迷魂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