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是老式的木门,因此门的缝隙比较大,我透过门缝往里瞧,里面黑沉沉一片的。
这锁是那种十多块钱一把的小锁,很容易就弄开
,我找了个石头,直接将锁砸了。这行为不太好,不过天色已晚了,我要是不砸锁,今晚就没有睡觉的地方。
木门推开后,一股潮湿的霉味儿从里面传了出来,老旧的土墙房常年没有修葺,湿气很重,一般的老年人长时间住这种地方会受不了,但谁叫吴老婆婆不是一般人呢?
就像她说的,比较长的寿命,让她并不至于缺钱,搬离这地方很简单,只是她不愿意,内心里,吴老婆婆已经把这儿当成了她最终的归宿之地。
屋里暗沉沉的,我拉了一下门口的灯绳,灯光顿时一亮,挖灯橘黄色的暖光,照明效果并不太好。
我有些饿了,好在也没打算麻烦吴老婆婆留饭,所以自己带了些零食。
撕了个盐焗鸡腿的包装,我一边吃一边查看这屋里的情况,东西都没带走,而且没有积灰,看起来很干净,应该是这一两天才走的。
到灶房时,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因为灶房的灶头,用遮蝇盖,盖着一叠儿剩菜剩饭。
我揭开看了看,剩菜还比较新鲜,仿佛就是中午
剩下的。再看剩下的那碗米饭,米粒还比较软,没有变硬。
剩菜剩饭的时间,应该就在今天。
难道吴老婆婆没有出远门,而是去附近的什么地方了?不对,如果是去附近的田间地头,她应该不会上锁,毕竟这里方圆好几里都没有人烟。
正疑惑间,我突然闻到了一股异味儿。
那股味儿,在散发着潮湿霉腐气息的屋子里,并不太明显,因此我之前忽略了。
这会儿猛然闻见,顿时辨别了出来:好像是腥味儿,血腥味儿!
我心里咯噔一下,立刻开始寻找起那股气味儿的来源。
第十二章 谎言(5)
旧时的房屋都比较大,房间比较多,因为过去的人走亲戚频繁,留宿多,当然,最主要的是生的多,家里的人口多。
因此吴老婆婆这个旧居挺大的,我寻过灶房,寻过客厅,寻过牲畜圈,寻过后院,又寻过小阁楼,终于,在卧室的地方,发现了血腥味儿的来源。
眼前的一幕,让我顿时头皮一炸,一股寒气儿从脚底窜上了后背。
老式的木制床上躺着一个老太太,身上全是血,脖颈处的大动脉被割开了,血流了一床。
当然,这些血液已经凝固了,但还没有发黑,应该就是中午时分的事儿。
自杀。
我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
早不自杀,晚不自杀,偏偏今天自杀?而且自杀了还能把自己的大门给锁上?
这可能吗?这是巧合吗?
这当然不可能,我也不相信有这么巧的事儿,联想到昨天在我回家之前就离去的二老,我整颗心顿时往下一沉。
到底是什么人在监视我!
谁杀了她?
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是人命如草芥?这可是法治社会!
我胸中升腾着一股怒火,走到床边,看到了马老太太濒死的面容。
似乎死的并不痛苦,下手的人比较利索。
这样一个孤老太太,死在这方圆几公里都没有人烟的地方,估计等拖欠电费了才会被发现,收电费的人要懒一点不上门,直接给她断电,或许好几年都不会发现。
到时候谁能知道凶手是谁?
吴老婆婆是因我而死吗?看样子她确实是知道些什么,但上一次见面时,并没有跟我提起,这一次,却因为我要来找她,被人提前杀人灭口了。
再多的愤怒,也掩盖不了此刻我的内心的恐慌。
那个势力总能比我快一步,仿佛掌握了我的所有信息,仿佛知道我下一步行动是什么。
我要找二老时,他们直接被带走了;我要找吴老婆婆时,她竟然被杀人灭口了。
我周围的人,我的朋友、兄弟,是不是都有可能因为我,而遇到类似的情况?一想到那股神秘势力,似乎可以随时对我周围的人下手,我就觉得整个人如同被泼了一盆凉水。
我看着床上血淋淋的吴老婆婆,抖着手摸出一根烟点上了,狠狠压了压空气中的血腥味儿。
抽了半截后,我稍微冷静了下来。
这地方不能待了,待在这儿,对着吴老婆婆的尸体,我也睡不着。
本想挖个坟坑把她埋了,但我又不确定她在这世上究竟还有没有亲人,就这么埋一个被人凶杀的人,并不是理智的行为。
于是我将这个房间的门窗都封闭了,转身离开,决定赶夜路到镇上。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整个人就跟行尸走肉差不多,我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到了镇上,便连夜包车去市里,订了晚上的飞机,在第二天凌晨的时候到了北京。
回到住处时,小齐、魏哥都还没醒,我悄悄进了屋,在客厅里静坐。事实上我这会儿很累,按理说该倒头就睡,但我却根本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吴老婆婆倒在床上的模样,满脑子都是那封信里的内容。